要吃飯的人不說話了,鬧事歸鬧事,錢還是想要的,反正都是一整天在這裡耗著,最後拿錢少多冤啊。
有午飯吃的人拿起工具不情不願幹活去了,剩下的是屬於怕熱的。
“方才沒選擇的,我就預設大家沒意見了,我奉勸諸位還是按時開工,至於怕熱的,白天怕太陽,可以選擇夜裡幹活,工時照原樣記,規定時間內完不成,照例扣錢,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酌情滿足。”
談讓說話不疾不徐的,毫無為難的意思,其實像他這種好說話的督官也找不著第二個,最下層的勞苦百姓,沒什麼說話權利,碰上個脾氣不好的,早就攆人了。
他的處理辦法沒毛病,只要還想在這裡掙錢,就肯定要幹活,除非指使他們鬧事的人財大氣粗,提早用錢收買了,那罷工都沒所謂。
如果只是扯皮條鬧事,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
不過工匠們大概也瞧出來了,這兩根大腿不太粗,脾氣又好,活要幹,小事還可以繼續鬧。
比如吃飯,喊一聲餓,談大人就吩咐人做,早晨吃了午飯,到中午又能吃一頓晚飯,再到下午還能吃一頓夜食,更有胃口大的,明早的早飯也能提前吃了。
工匠們嚐到了甜頭,琢磨著一天白吃幾頓飯也不虧,吃不完帶家去,一家人的飯都解決了,挺好。
到了晚上的時候,陸行扛不住了,“談兄,這麼個吃法,那不得吃虧空了,咱們的預算開支可是有數的啊。”
談讓笑笑,“陸兄莫急,虧不了的,真虧了,我給補上。”
周璞拉著陸行往外走,“哎呀那小子主意多呢,吃不了虧,走走走,今日頭天上職,我請你們吃飯。”
想起家裡等著把週四吃虧空的倆姑娘,談讓彎彎嘴角。
而此時的談家,廚房還沒開火做飯,正為著家裡進賊的事鬧個不休。
正文 053欲加罪
沈令菡被叫到大房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曉得好端端的又叫她來做甚,反正感覺沒什麼好事。
談家人全家到場,三堂會審似的盯著她,叫人心裡發毛。
“父親,母親,幾位夫人好。”
她照例笑著問安,發現桌上擺著一碗紅燒肉。
談夫人先問:“三郎媳婦,你夜裡可與你夫君同房?”
問這麼尷尬的問題真的好嗎……
沈令菡學著別人害羞的樣子,先低下頭,“並,並無。”
其實她自己沒什麼感覺,同房還是不同房,就是睡床還是睡地上的區別。
談夫人看看談政,“夫君,看來她應當是不知道的。”
談政的臉色又很難看,他手指桌上的紅燒肉,問她,“這肉是哪來的?”
沈令菡瞧他這樣子,琢磨著這又是唱哪一齣,肉當然是買的,難不成家裡還給嗎?
“老爺,您這樣問,她如何肯說呢?”楊氏又說話了,“人證物證都在,三郎回來了也沒法狡辯,他們小兩口手裡緊張,又想自己吃點好的,難免會想點歪主意的。”
沈令菡看明白了,這是家裡的攪屎棍子又開始攪和了,家裡進賊的事,她聽到些許風聲,沒往心裡去,敢情就是廚房丟了碗紅燒肉嗎?
而且人證又是什麼玩意,誰看見阿讓偷了嗎?
“父親,我不太懂你們的意思,這肉是我拿錢出去買的,做了分給大家吃,誰不想吃可以分給下人,倒了我也沒意見,可這又是人證物證的,從哪說起啊?”
“呦,你怕是還不知道呢吧?”楊氏哼笑,“你那小夫君夜裡偷偷出門,你聽不見嗎?”
阿讓夜裡出去過?是真的還是她說瞎話呢?
“瞧這可憐的,我跟你明說了吧,家裡最近鬧賊,不光是廚房裡總丟東西,我屋子裡也少了,我只當是進來的外賊,派人去查了,說是小後門的鎖沒上,又有人瞧見三郎夜裡在院子裡轉悠,我也沒往他身上想,哪曾想來送飯的人瞧見了你送我屋裡的紅燒肉,說就是之前他們丟的那塊,我這才訝異起來。”
後面的小門,除了家裡管事有鑰匙,便只有談讓有,平日裡除了他沒人走這裡,門鎖不上,那肯定是談讓的原因。
故而就算偷東西的賊不是他,那也跟他脫不了關係,更別說廚房裡丟的東西還有人證物證,總之三郎一個小偷小摸的罪是跑不了了。
這性質在談老爺看來就屬於極其惡劣,你可以沒本事可以沒用,但不能人品敗壞,偷東西這種行為,根本就是丟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