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臉。
“談大人,你憑什麼剋扣我們的工錢,我們跟別人一樣每天干活,工錢居然差這麼多?”
月底結算工錢的日子,那部分每天想吃八頓飯的工匠們集體傻眼,各自發到手的工錢沒有三瓜兩棗,連一頓飯都買不起。
談讓把工時記錄丟給他們看,“都自己核對一下,看有沒有多記了幾餐飯,有的話跟我說,我現場補錢。”
工時記錄非常詳盡,每天干了幾個時辰活,有沒有完成既定工作量,並且還詳細記錄了每人每天吃飯的具體時間,以及吃了幾頓,簡直是吃喝拉撒無一不細。
這談大人可以說是非常叫人開眼了,誰知道他整天不聲不響的,居然背地裡盯的這樣仔細,太他娘嚇人了。
“談大人,您事先沒說吃飯也算工錢啊,再說哪有這樣的道理,不都是白給吃的嗎?”
談讓笑了笑,那笑容平和中帶了些輕佻,“各位再仔細瞧瞧,每天規定午食供應,這一餐是不算的,至於其他加餐,你們誰給我一個白給的理由?”
這他娘誰有臉給什麼理由啊,話可以厚顏無恥的說一堆,什麼事先不知道啊,談大人太狡猾啊,但道理沒人說的出來,去哪也沒這理。
本來就是沒事找事,欺負人家好說話來著。
“不白給您倒是先知會一聲啊!”總有那為錢強詞奪理的,面露兇相,指著文弱的談大人吹鬍子瞪眼,“早知道你們是這麼個演算法,餓死我們也不能吃,我不管,你這是屬於強買強賣,我們不認,工錢拿來!”
“哎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陸行在旁邊乾著急插不上手,“都不準動手啊!”
然而沒人鳥他,相處時間久了,都知道陸大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活菩薩,跟人槓不上三句就能敗下陣來。
談讓衝他擺手,示意他別管,他紋絲不動地坐在桌案前,臉上笑意加深了幾分,“這種三歲娃娃都知道的道理還需提前知會麼,諸位每天喊餓不幹活,為了工期我不得已只好供飯,誰也不是冤大頭,你們用腳趾頭想想,世上有這種好事?不過想要工錢也成,你們把多吃的飯錢結算了,我就發工錢。”
這話聽著有點繞,工匠們各自心裡算了算,把飯錢結了,再給工錢,這他娘不是一個樣嗎,而且這些個飯錢結算下來,比工錢只多不少,他們只有吃虧的份。
“談大人,您這是要不講理啊!”
大家回過味來,談大人這是玩他們啊,還是當傻子玩的,並且不講道理的樣子比他們還可惡。
談讓兩手一攤,“不然呢,你們誰給我個解決方法?”
“找何都尉說理去!”
工匠們振臂高呼,浩浩蕩蕩去都尉府請民怨去了。
“談兄,這可如何收場?”陸行急的原地打轉,“倒是不怕他們賴賬,就怕他們鬧事,要是讓琅琊王知道了,可不得怪咱們辦事不力嗎,這才幹了一月啊!”
一個月就集體鬧上了府衙,還是為著剋扣工錢,就那幫人那些嘴,傳出去不定多難聽,對待官門人欺壓良民的事情上,百姓們向來一呼百應義憤填膺,這屎盆子肯定還要往琅琊王頭上扣。
“沒事,我去找何都尉聊聊,鬧不出大事的。”談讓站起來抖抖衣袍,尾隨鬧事工匠去了。
“他怎麼還氣定神閒的?”陸行問道蒲席上的大閒人,“咱要不跟去瞧瞧吧,別再出什麼事。”
“出了事你去攔得住嗎?”周璞就鎮定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已經打賭談讓擺不平,就等著談大人灰頭土臉的回來賠錢。
“你還真把賭約當回事了啊?”陸行看穿一切的笑他,“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倆,你是明知道他心裡有譜,故意跟他打賭,就想著陪給他錢的吧?”
周璞嗤笑,“別瞎說,你以為我是什麼有錢人嗎,大家各憑運氣而已。”
雖然運氣從來沒光顧過他,這一月淨輸錢了。
週四公子嘴上說著不用管,到底跟著去了,不過也沒摻合,只往都尉大堂一坐,一臉和善地觀摩何都尉斷案。
何有志見了他就緊張,手軟腳軟的坐立不安,還老忘詞。
“為何剋扣工匠們的飯錢,啊呸,工錢!”
斷案之事大部分由內史大人管,而這幫工匠上來就找何都尉,分明是此地無銀,上趕著來賣他。但何有志轉不過彎來,打量著睜眼說一通瞎話,把談讓坑到底。
談讓可不想再重複剛才那些狗屁倒灶的廢話,只說道:“舅舅,要是我沒記錯,這案子還是去內史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