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危言聳聽的意思,但並非全部糊弄人,二公子這邊殺了他,談樾隨後就能知道,更明白這一切都是談遜慫恿,兩方一旦建立了明確的對立關係,很快就會有一場干戈。
以週二公子眼下的勢力,根本不是談樾的對手。
二公子都要倒黴了,這幫小隨從還能有好嗎,自然是要完蛋的。
“都別聽他嚇唬人!”持刀者並不能輕易相信他的好言相勸,比起日後,眼下完成任務更重要。
談讓嘆口氣,談遜心胸狹窄,心急走了今日這步棋,周齊居然也肯配合他,實在不是幹大事的腦子。不過眼下他也顧不上別人有沒有腦子了,因為他自身難保。
“小麻雀,你待會兒找機會就跑,別意氣用事知道嗎?”
沈令菡才不聽他的,她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姑娘,大概心眼裡還想挺身而出護著他。
“小苗,待會兒你快點跑,我留下來保護阿讓。”
如果不是地方不對,談讓得感動的哭,就這樣還跑屁,三個人都是義氣為先,誰也不肯先跑。
既然如此,就只好聽天由命了。
談讓把手裡的一包餈粑朝著最先殺過來的人臉上丟,那人被油膩膩的餈粑糊了一臉,相當的狼狽,可是味道還挺香的,大漢沒吃飯,肚子跟著咕嚕了兩聲。
沈令菡瞅準機會道:“諸位是不是餓了,我這裡有小油雞,要不咱吃飽了再打?反正我們幾個無力招架,不差這一會兒。”
小苗也跟著她咋呼,“就是就是,我這裡還有醬牛肉,不信你們先聞聞味!”
她拿了一塊沒切的肉塊,狠狠砸在一個人身上,那要命的香味鋪散開來,聞著的人不由吞嚥口水。
被醬牛肉砸的大漢生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念頭:“要不先搶了吃的再滅口好了。”
三個人胡攪蠻纏一陣,確實起到了晚死一會兒的作用,而且由於求生伎倆太拙劣,大漢們都不忍心下手了。
就這一時半會的功夫救了命,此時牆頭上忽然射來幾隻箭,圍近的幾個大漢當場倒地,都還沒反應過來的,同伴就死了一半。
一個比他們遮掩地更嚴實的壯實漢子跳下來,手裡舉著兩把大刀,兇悍的擋在三隻小弱雞身前,一副神擋殺神的架勢。
此人倒像是真正的亡命徒,瞬間就給假亡命徒嚇到腿軟。
沈令菡一眼就能認出他,別說他蓋住頭臉,就是化成灰也認得,這是劉泉,單槍匹馬來救他們的泉哥。
她好長時間沒見他了,自從知道他跟著周覽混,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越拉越遠,就算見面如初,心裡也會不自覺生出隔閡,總之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劉泉手舉兩把大刀,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殺人不再是心理障礙,變的像殺雞一樣輕鬆,他終歸是走向了一條殘忍的路。
不過他已經不在乎了,他可以保護令娘,這就夠了。
一個活口沒留,當小道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裡徹底成了陰森可怖的修羅場。
劉泉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他不想暴露身份,因為這次是他自己擅自行動的,幸虧他監視二公子的時候得知了今天的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要走的時候,沈令菡叫住了他。
“泉哥你等等,我知道是你,快別蒙臉了。”
劉泉停住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他當初一根筋的投靠了周覽,想的實在簡單,而自從那次在小巷裡被談讓抓住刀,他再面對令孃的時候就無比虧心,雖然那時候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虧心。
他不懂什麼立場,只知道跟著周覽可以奔前程,但他現在終於明白,他跟談小瞎子走的是兩條道,跟令娘就等同分道揚鑣,他知道令娘肯定罵他糊塗,可能也對他失望了。
既然錯了,就繼續這麼著吧,留在周覽身邊,說不定還能幫他們,這回不就幫上忙了嗎?
“以後別走這麼僻靜的道,周齊要殺你們。”
他留下一句話就走了,到底沒回頭。
談讓握住沈令菡的手,“小麻雀,別為難他了。”
“哎?阿讓,你是不是又流血了?”她感到手上黏糊糊的,湊近了一聞,果然是血。
“沒事,剛才捱了一下。”
這一下雖然不可避免,但卻有故意的成分,他怎麼也得掛點傷回去,不然豈非白受了一場驚嚇。
因為有了咋咋唬唬的小苗在,回去都沒用他們開口,兩個侍女就得知了他們遇上兇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