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家裡無人理事,沈令菡又被推出來頂包,本來她打算龜縮在小院裡裝聾作啞,是談政親口吩咐的,她到底沒駁了他的面子,畢竟談讓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混。
不過不需要她過問什麼,二夫人的手下管事都很得力,各項事務有條不紊,她只是負責點頭拿個主意,總攬各項事務,回頭再跟秦氏交代一句就好。
但饒是如此,也把小苗嚇夠嗆,好像只要接管了家事,三夫人夜裡就會找上門來一樣。
談讓在旁笑,“不用擔心的小苗,你姑娘是個鬼見愁,一般冤魂不敢來的。”
“你這是夸人還是罵人吶!”沈令菡掐著腰瞪他。
談讓伸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然後拍拍她的頭,“當然是誇你,證明你心正不幹虧心事,一般人可做不到,這年頭啊,誰心裡還沒藏點鬼呢。”
小苗不解了,“姑爺,我心裡也沒藏鬼啊,為什麼我害怕?”
“你是純粹膽小,外加迷信,缺點正氣罷了,你哪天不念阿彌陀佛了,自然就不怕了。”
小苗一臉懵,並不能理解,所以她還得念。
談讓又道:“其實哪裡有那麼邪性,小四郎中邪,其實就是小孩子不禁嚇,嚇病了而已,至於談夫人,跟小四郎一個屋簷下,過了病氣很正常,其他人嘛,純粹是’被’染病。”
被染病?沈令菡琢磨一番他這話,頓時醍醐灌頂,“你是說大嫂二夫人她們沒真病?”
談讓但笑不語,表示預設。
談夫人在孟氏這件事上有點摘不開的意思,家裡人私底下有很多閒言,說孟氏之所以自殺,談夫人不是兇手也是推波助瀾的劊子手,尤其她病了後,傳言更甚,都說是孟氏冤魂不散,要找談夫人報仇。
但如果其他人也病了呢,那就只能說孟氏見誰咬誰,家裡人都逃不過去,談夫人那點嫌疑就不那麼凸顯了。
沈令菡恍然大悟,心說家裡就她一個人腦子轉的慢啊,大嫂也太聰明瞭,居然知道跟風染病,有這麼“貼心”的媳婦,談夫人如何不喜歡呢?
二夫人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吃力不討好,索性裝病躲一躲,何況談韻出嫁在即,總跟白事打交道不吉利。
“我的娘,我現在裝病還來得及嗎?”
談讓戳她腦門,“你說呢?”
她病了好像也不能把家事推給誰了,總不能叫談韻接手吧,不合適,“算了算了,不就這幾天嗎,我八字硬的很,人鬼邪神都不怕。”
家裡人躲家事不是沒道理的,第三天上,孟夫人便從青州趕來,作為孟氏的孃家人前來“興師問罪”。一問就問到了沈令菡這裡,一併來的還有周覽他便宜媳婦孟琪。
母女倆先去孟氏靈前跪了跪,跟談政過了幾句場面話,然後來沈令菡這裡進行婦人間的寒暄,其實就是來打聽事。
畢竟孟氏還算年輕,好好一個人忽然就服毒了,任誰都要多想一層,何況是孃家人。後院是個名利場,但凡是在這裡頭生存的婦人,誰還不知道點髒的臭的,所以孟夫人此來,態度就沒有上回那樣和善,可見她根本不信談政那套說辭。
但偏偏她要探話的物件是沈令菡,一個壓根兒不懂這些的大姑娘,心正的連鬼神都不放在眼裡,所以必然是要驢唇不對馬嘴。
“孟夫人您快坐,我這裡沒什麼好茶,您將就些。”
孟夫人臉上仍有哀痛,“三郎媳婦就別客氣了,我現在喝什麼都沒味。”
“那好辦啊,我這裡有乾花瓣,我平常最愛喝了,加點蜜進去,保管好喝。”
喝花茶?怕不是在開玩笑,正經人家哪有喝這東西的。
孟夫人乾笑兩聲,“我聽聞三郎受了傷,可有好轉?”
沈令菡依舊笑回:“好多了,能下地了呢。”
孟夫人拐彎抹角的,就是想把話題扯到孟氏服毒這事上,她知道是因為三郎中毒,孟氏才獲罪,孟夫人對此事心懷疑竇,是想從三郎媳婦嘴裡套幾句話。
可沈令菡就是不接茬,也不知道是真聽不懂還是裝傻。
孟琪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所以中毒都是騙人的嘍,這要是我下毒啊,怎麼不得找那種沾一點就死的劇毒,還能等著人活過來?太可笑了。”
要說孟小姐這心變的也挺快,之前還整天圍著談讓屁股後頭轉,這會兒居然就能落井下石了。
“周夫人,您這意思,阿讓活著很可惜嗎?”沈令菡沒給好臉,說什麼都行,詛咒阿讓不行。
孟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