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十分仔細,沈令菡一邊吃一邊偷看他,吃的慢條斯理又不怎麼說話,飯量很小,比她吃的都少,怪不得長這麼瘦,難道在談家一直吃不飽飯嗎?
“你吃一碗夠嗎,要不我再幫你裝一碗吧,還剩下好多,不吃多浪費。”
談讓被她盯的耳根發紅,他吃完最後一口放下碗筷,“不用了,我吃好了。”
他從來就沒有裝第二碗的習慣,當然,也沒有再裝第二碗的餘地。
“阿讓你好靦腆哦。”沈令菡嘻嘻笑,“今天你們是為了我才留下的吧,沒事,不怪你們來我家,千萬別客氣,又麻煩你替我操心,我還怪不好意。”
“是你太客氣了,全是週四幫忙,我什麼也沒做,還有幸進到沈先生的宅院,榮幸的很。”
“你們客氣來客氣去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談二捧著又空了的碗,小心翼翼的看著三郎,“三,談讓,謝謝你做的飯啊,我都吃兩碗了,嘿嘿……”
吃完了人家煮的飯,談二孃滿身心的不好意思,忽然不明白家裡人為什麼要對他那樣,明明也沒什麼不正常,煮的飯很好吃,她都吃兩碗了人家也沒惡語相向。
她所有的惡意都來源於潛移默化的引導,別人都說他不正常,她也就這麼以為了,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搭理她,但也沒做過任何傷害她的舉動,她為什麼就一直討厭嫌棄他呢,談二捧著碗,陷入了自我懷疑。
“你瞧你阿芷。”沈令菡噗嗤一笑,“跟你三哥還客氣甚,你只要能吃,鍋裡那些都是你的。”
一個稱呼似乎就能化解很多尷尬,他是三哥呢,談二心裡這樣想著,也就沒那麼不好意思了,“那,那我再去吃一碗,就吃一碗。”
沈令菡彎彎嘴角,心說兄妹倆本來也沒什麼深仇大怨,就該好好的嘛。
談二捧了滿滿一碗回來,問道:“令娘,你們方才說的我暈頭暈腦的,是不是新宅子有什麼不對啊,那我們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本來是要回去的,不然第二天不好交代,但沈令菡現在覺得,今天晚上還是不回去的好。
“太晚了就不回了吧,不過只有兩張床,你可能要跟我擠一擠。”
“好啊好啊沒問題,我們晚上說悄悄話啊。”
“啊……”
此時書房裡忽然傳出一聲叫喊,外面的人同時一愣,這是撞鬼了嗎?
沈令菡跑到書房,“你怎麼了啊,書房裡有耗子嗎?”
“不,不不不是耗子。”周璞激動的站在沈先生書案前,盯著筆架上的一支筆,剛才不過輕輕碰了一下,感覺現在讓他死了都值了,“沈先生用過的筆,我我我剛才摸了一下,他不會生氣吧?”
沈令菡撫額,“週四公子,我能請求你別用瞻仰先人遺蹟的心態來參觀我爹的書房嗎,不過是一支筆,我從小不知道給他折斷了幾支,你用也沒事,他晚上不會來找你的。”
“……你把折斷的筆都送我多好啊!”
四公子這樣子,看著怪可憐的,沈令菡同情道:“要不這樣吧,這支筆我就做主送你了,你回家慢慢瞧。”
周璞:“!!”
“啊,還有,今天晚上你跟談小郎君睡我爹孃的床可以嗎,我家裡只有兩張床,要委屈你了。”
周璞:“!!!”
他可以擁有沈先生的筆,還能睡沈先生的床,啊,他無法呼吸了,他可能要死了!
沈令菡遺憾的搖搖頭,心說挺周正個郎君,傻的怪可憐。
她來到院子裡,坐在井邊,挽起褲腳看看腳腕,剛才忙著逃跑沒顧上,這會兒坐下來還挺疼,好像還腫了。
沈先生說扭傷了要先用冷水敷,她從水井裡打了一桶涼水,找了快帕子沾溼了摁在腳腕上,涼颼颼的疼。
“你扭傷了?”談讓端著髒碗過來,放下,蹲在她身邊。
“嗯?你怎麼知道我扭傷了?”
“猜的。”
猜的可真準。
“是哪一隻傷了,我來給你揉開。”
沈令菡將信將疑的抬起腳,“你還會治扭傷啊,其實沒什麼事,過兩天就好了。”
談讓摸索著握住她受傷的腳,纖細又帶著涼意的手指摁在中心位置,微微使力,見她還受得住,才再次加力。
沈令菡疼的五官扭曲,不過沒好意思叫疼,生生忍住了,倒是最初那股勁過去後,還挺舒服,他的手指跟井水一樣涼絲絲,卻更柔和,總之很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要揉開才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