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別過頭道:“王爺一大早拋下妾身,去了何處?”
沒親到芳澤,朱文煜略微不滿,但一回想李沉露嬌軟的滋味便消了怨氣,興致勃勃道:“薛世子給本王送了只大蛐蛐來,喚做‘將軍’。”說罷,他揭開蟋蟀盒子,寶貝似的遞到李沉露面前道,“你看!咬死了我豢養的好幾只蛐蛐兒呢,兇猛得很!”
李沉露依舊笑得嬌媚,佯做驚呼,順勢誇了幾句,直哄得朱文煜飄飄然似做神仙。
見朱文煜高興,李沉露溫順地將頭靠在他懷中,問道:“昨日聽王爺說,父皇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昨天入宮時遇見太醫院院使,他親口所說父皇身體已被丹藥掏空,骨髓裡都浸著硃砂毒,怕是不能長久啦。”朱文煜說這話時輕描淡寫,不見得絲毫悲傷,沒心沒肺的笑著,“父皇這般作踐自己,倒是便宜了朱文禮。我這個太子皇弟,端著一副假清高的模樣,指不定登基後如何打壓本王呢。”
李沉露心中飛速盤算,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色,拉住朱文煜的手試探道:“太子眼中一向容不得沙子,又與王爺不親近,將來若真是他上位,王爺怕真討不到好處呢。何況,王爺才是父皇心中最疼愛的皇子,又年長於太子,要說立儲也該立王爺才對……”
朱文煜的母親是皇上最寵愛的貴妃,故而他原本是皇上立儲的第一人選,誰知貴妃前幾年香消玉殞,朝中一派‘立嫡不立長’的呼聲,朱文煜敗下陣來本就心生不滿,現在李沉露這麼一說,更是激起了他心裡的怨憤……
遂冷聲道:“若不是皇后是他的母親,算嫡出,太子之位早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見目的達到,李沉露紅唇一勾,遊說道:“多少新君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除去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手足兄弟……王爺想要自保,便須得先發制人。”
“可老三已經是太子了,如何先發制人?”
“皇上病重,太子和皇后又忙著攬權專政,王爺何不趁此機會時常入宮侍奉湯藥,做一回孝子呢?”
見朱文煜一臉不解,李沉露又耐著性子解釋道:“遙想曹魏之時,一代梟雄曹孟德偏愛曹植,不喜曹丕,卻最終舍曹植而將王位傳給了曹丕……王爺可知為何?”
朱文煜擰眉想了想,很快沒了耐性,一揮衣袖道:“本王懶得想,愛妃直說便是!”
“有史曾言:曹孟德出兵,二子前來相送,其中曹植大展才華作詩一手,引得眾人拍手叫好,曹孟德卻不為所動;而曹丕呢,只是流著淚再三相送,令孟德感動不已,認為此子大有孝心,遂對他刮目相看。”
李沉露來回撫著朱文煜的胸膛,嬌滴滴道,“父皇多疑,與孟德無異。如今他孤身躺在病榻上,最需要的便是他人的關懷和陪伴,可皇后和太子忙於政務,根本無暇顧及他老人家,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容忍自己尚且在位,卻被自己的兒子和皇后架空皇權。父皇雖消極避世,嘴上不說,但心中未必沒有想法,若王爺趁此機會表一表孝心,父皇兩相比較,時局翻轉也未可知。”
聞言,朱文煜狐疑道:“愛妃此計,當真可行?本王看父皇倒是挺偏愛縱容老三的,上次咱們在父皇面前揭露皇后干政、讓女學生參加科舉那事……鬧得轟轟烈烈的,不也不了了之了?皇后依舊是皇后,老三依舊是太子,女學生的案子都沒有扳倒老三,沒理由侍奉幾天湯藥就成功了啊!”
李沉露吊著眉梢道:“王爺以為,父皇放縱皇后是在寵愛她麼?不,是毀滅她。姜顏的敵人是薛家,她此番不顧一切參加科舉也是為了讓薛世子血債血償……”
聞此,朱文煜立即滿身殺氣道:“這個姜顏要害薛睿?不如本王派幾個高手去將她暗殺了,這樣薛家就欠本王一個恩情,將來定會站在本王這邊!”
“王爺莫急,姜顏現在可不能死。”
“為何?”
“等到姜顏科舉成功,在朝中激起腥風血雨,就是皇后太子深陷囹圄之時。畢竟姜顏可是由太子一手保薦的,她禍亂朝綱,太子也逃不了。”說到此,李沉露幽幽一笑,“姜顏若復仇成功,薛世子受難,王爺再趁此機會幫薛家一把,替平津侯保住香火,薛家定會對王爺感激涕零,從而言聽計從……這樣既將太子拉下馬又收攏了薛家,王爺也在父皇面前博取了好感,豈非一箭三雕?”
朱文煜恍然,連心愛的蟋蟀盒子都扔到了一邊,陰鷙笑道:“愛妃果然妙計!倒比本王府上養的那群廢物好上太多!”說罷,他俯首狠狠咬上李沉露殷紅似血的唇瓣,眸中滿是勢在必得的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