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矜持了!”
幾天後的苻離:“………………………………………”
第24章
星辰黯淡,風吹動船帆呼呼直響,月光投射在江面上,被浪花劈成細碎的銀光。黛藍的夜空籠罩四野,唯有桅杆下的幾盞燈籠投下暈黃的光,如輕紗披在姜顏和苻離的身上。
半晌,苻離向前兩步,提醒她:“按壓鳩尾穴,在這裡……”說著,他抬起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指了指姜顏肋下的位置。
姜顏‘噢’了聲,順著他的指引屈指揉了揉鳩尾穴,不稍片刻果然舒適了些許。她笑了聲,抬眸看著苻離道:“果然有用,多謝……”
一句話還未說完,疾風捲起巨浪拍來,船身微晃,姜顏一個不穩朝前撲去,剛巧撲入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然後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具身子的肌肉瞬間繃緊,猛然僵硬。
鼻子被硬實的胸膛磕得生疼,淚意瞬間湧上來,姜顏捂著鼻子抬頭,撞見了苻離微微瞪大的眼眸。他的眸子裡跳動著江面粼粼的波光,有著望不見底的深邃。
眼見著苻離的身體越發僵硬,姜顏歉意地笑笑,誰料剛站直身子,又一個浪拍來,甲板晃動,顛簸中姜顏再次朝前撲去,不得不用手抓住苻離的衣襟以保持平衡。苻離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後退半步,下意識抬臂環住姜顏的腰肢,兩人嚴絲合縫地抱在一起,如同環玉契合。
掌心下的纖腰盈盈一握,帶著些許溫熱的體溫,那熱度彷彿順著他的指腹攀爬,一路燒到了心窩。苻離擰眉,垂頭望著姜顏清澈的眉眼,眸中有莫名的光芒閃動,幾乎是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你早算計好了的是不是?”
姜顏:“?”
苻離手臂環得更緊了些,深吸一口氣道:“投懷送抱,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姜顏緩緩眯起眼睛:“那你倒是放手啊!”
苻離選擇性失聰。
姜顏攥著苻離的衣襟,回神後才發覺衣裳裡似乎藏著個硬塊,剛巧被她攥在手裡。她下意識垂下眼,想要瞧一瞧他藏在衣襟裡的硬塊到底是何物。
可惜天黑,她還未看清,苻離卻是略微慌亂地鬆開了她,後退一步整理好被抓亂的披風和衣襟,而後將青纓繩嚴嚴實實地遮蓋好。他側著頭望著欄杆外浩渺如墨的江水,從姜顏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一隻微紅的耳尖。
下一刻,苻離長臂一伸,將一隻扁嘴的白玉瓷瓶遞到她面前,也不看她,只扭頭望著黑漆漆的遠方,留給她一個俊美的側顏,淡淡道:“若還是暈得厲害,便含上一片。”
見姜顏沒動,他似是不耐,一把拉起姜顏的手,將藥瓶強行塞入她掌心。被風吹了許久,姜顏的指尖有些冷,苻離眉頭一皺,想了想,單手解下鴉青色的斗篷迎風一罩……
姜顏‘哎呀’一聲輕呼,只來得及看到一片暗色從頭頂罩下,接著視線被遮擋,溫暖柔軟的布料將她兜頭籠罩在其中,黑暗伴隨著冷冽的松木香襲來,那是熟悉的、屬於苻離身上的味道。
“苻大公子,你這是作甚?”姜顏伸手扒拉了許久,才將那件寬大的斗篷從頭上扒拉下來,視線清明,可甲板上卻沒有了苻離的身影,唯有幾盞殘燈輕晃,光影交錯,懷中披風裹著沉甸甸的暖意,驅散所有嚴寒。
第二日清晨,苻離一開啟門,便發現門口的藍布墊子上整齊地疊放著自己昨晚的披風,抖開一看,披風顯然熨燙過了,又重新燻了香,很是乾爽。
……
一行人走了五日的水路到達順天府,稍作休整便換了駿馬加急趕往大同府。大概是照顧兩個女孩兒,中途苻離自掏腰包僱了馬車,讓姜顏和鄔眠雪乘坐馬車前行,倒免去了她們不少苦頭。
第八日黃昏抵達大同府。城牆之下,漫漫黃沙,奇裝異服,邊境的粗獷氣息撲面而來,長河落日,總讓人想起一人一馬浪跡天涯的單刀俠客。
府衙前,兩名錦衣衛翻身下馬,一手按著腰間的雁翎刀,一手執著令牌昭告府門守衛:“錦衣衛辦事,速請大同知府來見!”
很快,一身硃紅官袍的大同知府滾著肥胖的身軀、手扶官帽笑迎出來,將兩位錦衣衛使並儒生們一同請進府中。
魏驚鴻連飲了幾杯熱茶,才長鬆一口氣恢復些許精神。不止是他,其餘幾位年輕人也俱是面有菜色,疲憊不堪。好在知府還算是熱忱,吃好喝伺候著這批皇都來的少年才俊,讓他們梳洗完畢、整理好儀容後,才命人領著幾名太學生前去西郊城牆外古樓遺址。
唯有魏驚鴻身體不適,和鄔眠雪一同留守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