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聞言。放了勺子指著他身上的傷口,一本正經地威脅:“不許疼了!看把我夫君給煩的!”
江玄瑾:“……”實在沒繃住,他低低地笑出了聲,伸手捂著眼睛笑了好一會兒,心裡籠著的陰雲也逐漸散開。
“噯,你笑起來這麼好看,為什麼不多笑笑?”懷玉色眯眯地盯著他瞧,然後唏噓道,“暴殄天物啊!”
伸手壓了壓嘴角,江玄瑾看她一眼:“你這麼會說話,不去茶攤子上說書,也是暴殄天物。”
“那不一樣。”懷玉抬了抬下巴,“我的好話都只說給你一個人聽,旁人給錢也不行!”
一本正經的語氣,杏眼裡也滿是真切的情意,江玄瑾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心裡跟著鬆了鬆。
徐仙那些人是看在陸景行的面上去的喜宴,厲奉行是他罪有應得,徐仙也是他自願救的,至於梁思賢……只能說是巧合,畢竟換卷子的是梁思賢自己。她至多不過是說了一句筆跡眼熟。
丹陽詭計多端是沒錯,但她怎麼可能神通廣大到死了還能算計他呢?更何況,她死的時候壓根與白珠璣沒有任何交集,扯不到一起去。
搖搖頭,江玄瑾看了看她手裡的湯:“今日這麼勤快?”
懷玉笑道:“你先嚐嘗?”
張口含了她餵過來的湯,他點頭:“比上一次的好喝。”
那是,江府的廚娘手藝肯定比白府的好。懷玉嘿嘿笑道:“我多熬了些,讓靈秀給我爹送了一盅去,左右這裡離得近。”
倒是挺有孝心?江玄瑾想了想:“你爹似乎還在查那賭坊。”
“可不是麼?”懷玉嘆息,“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查的,至多不過是些黑賬。”
“查這麼久……黑賬的數目想必不小。”
“再不小能怎樣?”她不屑地道,“賭坊裡的銀子,還能查到來歷不成?”
一般來說是查不到的,所以才稱為“黑賬”,不過要是數目過大,能對得上某一樁已有卷宗的案子,再反推的話,也不是不能查。
說到這個,江玄瑾就想起了厲奉行,他受賄數目巨大,很多贓款來歷不明。若是那賭坊背後有他撐腰的話……
想了想,他朝旁邊的乘虛吩咐:“去打聽打聽,被查封賭坊的東家往日跟誰來往較多?”
“是。”乘虛應下。
懷玉一臉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表情,自顧自地給他喂湯,看他喝完一碗,忍不住捏著勺子道:“你娶著我這麼賢淑的夫人,真是好福氣啊!”
嗆咳一聲,江玄瑾嫌棄地看她一眼:“有這麼自個兒誇自個兒的?”
“我不誇,那你倒是來誇我啊!”懷玉扁嘴,有點委屈,“我對你這麼好,你都沒誇過我!”
“要怎麼誇?”江玄瑾道,“我不喜歡撒謊。”
懷玉瞪眼:“不誇我就算了,還擠兌我?下次想喝湯自己去熬吧!”
說完,抱起碗就走。
江玄瑾覺得自己很無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小聲嘀咕:“脾氣真大。”
旁邊的御風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江玄瑾側頭,“看夫人朝我發脾氣,你很高興?”
連忙搖頭,御風道:“屬下只是覺得……您偶爾也該說點好聽的,女兒家都喜歡聽好話。”
江玄瑾冷笑:“她愛聽我就得說?你看她全身上下哪兒值得我說好話?”
御風閉了嘴。乘虛的侍奉經驗告訴他,除了夫人之外,旁人還是少與君上頂嘴來得好。
“主子。”靈秀送完湯回來,帶了一封信給她。
懷玉接過來看了看,是陸景行寫的,用的是狂草,也只有她認得出來。粗略掃一遍,她撕了信就往主樓後頭的廂房裡走。
知道最近事多,墨居又經常來人,青絲一直乖順地待在房間裡,身上的傷已經被靈秀照料得基本痊癒了。
讓靈秀在門口守著,懷玉拉著青絲小聲問:“怎麼樣?”
青絲點頭:“暗衛佈置已經摸透,主子若有吩咐,奴婢趁夜色可以潛出墨居。”
終於等到這個時候了,懷玉長長地鬆了口氣。青絲的功夫可是比以前的丹陽還厲害,她恢復了,就等於自己終於有了眼睛耳朵和手腳,並且不用太擔心她的安危。
只是,若能名正言順地將她帶在自己身邊,那就更好了。
低頭想了想,懷玉道:“陸景行傳話說。江玄瑾放了飛雲宮的人,他是真的要追查司馬旭舊案,所以你先按兵不動,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