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計就計,絆司徒敬一個跟頭,然後立馬抽身。
他的決斷比皇帝痛快太多,以至於江府眾人離京的時候,皇帝一點警覺都沒有。
“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江家剛好有重陽登高的習慣。”懷玉道,“不然這麼多人一起離京,皇帝說什麼也得攔一攔。”
江深聽得愕然,又皺眉:“陛下好端端的,何故要除去三弟?三弟是他恩師,也效忠朝廷多年……”
話說到一半,他住了嘴。因為面前這個人正指著她自己的鼻子。
“我呢?”懷玉勾唇,“我是他親姐姐,從他繼位開始就在為他操勞,你看我是什麼下場?”
江深:“……”
“你們該慶幸啊,江玄瑾有腦子,不然被困京城,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懷玉道,“他家法捱得重,二公子有空也去看看吧。”
說罷,扭頭拉著徐初釀的手,溫柔地道:“以後有機會了,我再來找你。”
“好。”徐初釀乖巧地點頭。
李懷玉起身要走,後頭的江深才回過神,皺眉喊了一句:“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走?”
她不是最心疼三弟了嗎?以前沒事兒都喜歡哄著,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反而不留在他身邊了?
頭也沒回,懷玉舉手搖了搖,也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很是瀟灑地就走了。
江深陰沉著臉,兀自生了會兒悶氣,才問旁邊的徐初釀:“你若是她,會原諒三弟嗎?”
“不會。”徐初釀答得毫不猶豫。
若是她懷著身子去救自己的愛人,被他反手送進大牢,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理他。
世人都說丹陽公主心胸狹窄,可初釀覺得,懷玉的心胸已經很寬廣了,她甚至站在君上的角度。替他也想了,沒有一味地責怪他,也沒有偏激地復仇,只是以最平和的姿態,面對這段已經死了的感情。
她胸中有的,不止是兒女情長,還有山河大海。
徐初釀知道自己成不了懷玉這樣的人,但她很憧憬,憧憬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那般灑脫。
江深原以為她要回答“會”,結果她的“不會”來得又快又直接,噎得他好半晌都沒能接上話。
“為什麼不會?”他皺眉。
徐初釀笑道:“您還是先去看看君上吧,女兒家的心思,您不會懂的。”
瞎說,他閱女無數。還能有他不懂的女兒心思?江深嗤之以鼻,但看徐初釀這反應,他莫名的也不想多問,黑著臉起身出門。
李懷玉同白皚清弦他們走到山下馬廄的時候,就見裡頭只剩下紫陽君那輛馬車了。
“怎麼回事?”白皚轉了兩圈,問旁邊看馬車的人,“剛駛來放著的那輛車呢?就停在這兒的。”
看車人低頭小聲道:“有幾位貴客下山,駕走了。”
“那是我們的馬車,他們憑什麼駕走?”白皚怒了,“你怎麼看車的?”
嚇得兩腿發抖,看車人道:“小的也不清楚啊,那貴客說山上都是一家人,車隨便誰駕都是一樣。”
“一家人是吧?”白皚點頭,掀開紫陽君馬車的車簾就朝身後的人努嘴。“扶殿下上去。”
李懷玉哭笑不得:“真上這一輛?”
白皚點頭:“用輛普通馬車換君上寶駕,不虧!”
左右也沒別的馬車了,懷玉點點頭,扶著清弦的手就上車,做賊心虛地朝外頭的赤金喊:“快點快點!”
赤金把行李遞上去,跟著麻利地躥進車廂。
“駕!”白皚揚起馬鞭就走,看車人也沒攔,眼睜睜瞧著他們駛出馬廄,一路往西而去。
御風從馬廄旁邊的棚子後頭出來,望著那越來越小的車影,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君上怎麼就知道,這群人一定會自己搶了馬車走呢?
“主子,您這是在幹什麼?”見御風回來覆命,乘虛很是不解。“夫人要走,您不是生氣呢麼?怎的還給馬車?”
江玄瑾猶自黑著臉,趴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御風將乘虛拉過來,小聲道:“夫人身子弱,祁錦醫女說的,一定不能讓她太過顛簸疲乏,主子讓個馬車也是正常。”
“你是沒看見他方才有多生氣。”乘虛連連搖頭,小聲道,“我都以為主子要派你去追殺夫人了,結果好麼,竟是讓你去做這事兒。”
“主子的心思一向難懂,你還非想猜個透?”
“我都猜不透,那夫人更是猜不透。”乘虛嘆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