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這世間勇者甚多,可知道自家主子有潔癖之人卻甚少。入手的東西這麼塞過來,主子自然是不會領情的。
更何況,自家主子這臉,肯定不是凍白的。
各地封君要求減少抽稅的摺子遞到了京都,李懷麟臉色很難看。旁人都被紫陽君收服他也不說什麼,可平陵君算是怎麼回事?
如今位上的這個平陵君是李善的庶子李方物,雖說從小不得李善喜愛,養成了個膽小如鼠的懦弱性子,但好歹與他也算是兄弟,不幫他就罷,還反去幫江玄瑾?
李懷麟冷笑,當即下旨召李方物入京述職。
入京述職每年都是要做的。本也不算什麼大事,可李方物害怕啊,剛上了奏摺,皇帝不召別人,怎的獨獨先召他?是不是他要減免的太多了,所以皇帝打算給他個教訓,順便敲山震虎?
拿著聖旨兩日,李方物裝病躲在平陵君府,不敢動。
正六神無主呢,門口就來了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在下江焱,見過平陵君。”
李方物看了他好一會兒,恍然:“江家的小少爺。原廷尉府左監,有何指教?”
江焱拱手:“紫陽君早知平陵君上會有難處,特命在下前來解圍。”
江玄瑾早就知道了?李方物愕然,旋即問:“君上怎麼說的?”
“君上說,平陵有舊案未解,本就是陛下心頭之結。再加上減稅之事,必定會拿平陵君上開刀。您一旦去了京都,便可能無法回來。”
“……”跟他擔憂的事情一樣,李方物嘆息。父王作孽太多,他自從接任這平陵君,就沒睡過多少好覺,生怕那些被父王害死的人。在夢裡跑來找他算賬。
說是父債子償,可父王在的時候,也沒把他當親生兒子看,他何其無辜,還要擔他的罪業?
“可聖旨都接了,怎麼才能不去京都?”李方物為難地道,“若陛下說我抗旨,這罪名我可扛不起。”
“君上扛不起,不是還有紫陽君在後頭嗎?”江焱道,“您大可以多病幾個月,其餘的都交給君上,保管不會有罪名落下來。”
李方物不解:“紫陽君上為何幫我?”
“唇亡齒寒的道理。君上應該明白。”江焱笑了笑,“大家都是相鄰的封地,紫陽君幫您,也是應該的。”
是嗎?李方物將信將疑。
接下來幾日,他當真就一直裝病,戰戰兢兢地等著京都那邊的反應。結果,一連過去五日,京都也沒有文書或是奏摺來。他裝病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慢慢地就信了江焱的話。
有人提醒他:“君上,再過三日就是您父王的忌日,按照往年的規矩,您是要進京跪拜宗廟的。”
“今年就不去了。”李方物道。“就說我一病不起,已經是生死一線,相信陛下也不會怪罪。”
第78章 請殿下做好準備
平陵君對李善本也沒多少感情,再加上要裝病不願進京,這樣的舉動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玄瑾聽著回稟,沒多說,將一封信給了御風,讓他潛回京都,去找白德重。
於是,在李善忌日當天,李方物缺席,白德重以其不孝為名,上奏於帝,請帝降旨責罰。
李方物不但不進京述職,連李善忌日也不到場,就算是說生病,可這都病了多久了?前些時候不還好好的去了長林壽宴?
李懷麟斟酌許久,又寫手諭送去平陵,那手諭語氣甚為溫和,卻看得李方物渾身發涼。
皇帝這意思很明顯:你來不來京都?若是在三日之內趕到,給李善上一炷香,還尚有緩和的餘地,若是不來,那朕可就聽從御史的意思,以不孝之名問罪於你了。
言辭溫和,態度卻擺明了是要先禮後兵。要是之前。李方物肯定就二話不說地去京都了。但眼下,他猶豫了,想了想,去見了還留在平陵的江焱。
江焱道:“紫陽君上所言果然不假,陛下已生拿平陵開刀之意,只要您敢去京都,陛下必定以欺君之罪問您,屆時您無平陵之地庇佑。又得不了朝臣維護,只能任人宰割。”
李方物驚出一身冷汗:“紫陽君上可能救我?”
江焱為難地道:“我走的時候,他只說讓您留在封地保全自己就不會有大礙,具體要如何做,卻並未告知。”
離開平陵是不可能的了,明知道去京都會沒命,他又不傻!李方物心驚膽戰地招來幕僚,與他們商議。看如何才能脫了這不孝之名。
三日之後,李懷玉也收到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