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去問住在自己隔壁的兔子精:哪裡的泥能種出好蘿蔔?”
懷玉微微驚訝,還以為他不會說呢,結果講起故事來還有模有樣的。
而且,眼睛半闔下來,一張臉溫柔動人,看著就讓她想給他蓋座金屋!
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側臉,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面前這人認真地講著:“鄰居回答兔子精,山的那頭有一片地,長著各種野菜,挖野菜長得最茂盛之地的泥。就能種出好蘿蔔。”
“於是兔子就跋山涉水地去挖泥了。”
佛香繚繞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包裹住她,懷玉聽著聽著就打了個呵欠,倦意席捲上來。
身邊這人輕輕拍著她,語氣越發輕柔:“可是,等蘿蔔種出來之後,兔子精發現,自己家的蘿蔔沒有鄰居家的大。它覺得奇怪,就跑去問鄰居:我與你一樣勤勞,蘿蔔為何沒有你的好?”
“鄰居說:你看見山那頭長著的倭瓜了嗎?兔子精點頭。”
“鄰居說:我是挖的矮倭瓜下面的泥,這樣種出來的蘿蔔最好。”
“為什麼呀,兔子精不明白。”
微微勾唇,江玄瑾看了看面前的人,她已經睡著了,鼻尖輕輕顫了顫,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伸手抱緊這隻兔子,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耳朵,慢悠悠地說了這個故事的結局:
“因為我愛你。”
倭矮泥,我愛你,故事是瞎掰的,最後這句話是真的。
懷裡的人睡得很安穩,像是信任極了他,一點防備都沒有。江玄瑾靜靜地看著她,眼裡的滿足和愉悅多得快溢位來了。
他向來覺得詩人筆墨裡的風花雪月太過輕浮虛妄,可與她在了一處,他覺得,有幾句寫得也挺不錯。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識盡千千萬萬人,終不似、伊家好。
……
乘虛拿著戰報站在門外,沒有進去打擾。
邊關告急,大量難民湧入各處封地,京都以東已經是一片混亂,西梁五萬兵力離京都只有六十里地,就梧等人帶兵抵抗,但無主帥,軍心不穩,出了不少岔子。
主子之前就聽見了訊息,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所以今日,他把藏了許久的盔甲拿了出來,擦了好幾遍。
這盔甲是他在大興初年的勤王之戰上用過的,算算日子,已經藏了九年,時間太久,導致這北魏裡,除了柳雲烈,已經沒人記得紫陽君會武、善用兵。
不看他手裡這份戰報。君上也是要同夫人道別的,只是……乘虛知道這很難開口,君上現在最怕的,就是夫人傷心。
所以……再讓他多陪一天吧,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懷玉醒來的時候,江玄瑾坐在床邊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一聽這話她眼睛就亮了,直接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踩在他鞋面上,笑嘻嘻地道:“走走走!我都快被悶死了,總算能出門了!”
掐了她的腰把人抱回床上,江玄瑾替她攏了外袍,又拿了羅襪繡鞋要彎腰。
臉皮再厚,讓他給自個兒穿鞋,懷玉還是臉紅了紅,抓著他的手腕低聲道:“我自己來。”
瞥她一眼,江玄瑾意外地挑眉:“害羞?”
“……不是,只是覺得你做這事兒,我得被天打雷劈。”
輕笑出聲,江玄瑾捏了她的腳踝,躲開她的手,固執地替她穿上,末了站起來,俯視著她道:“我比你高很多。”
懷玉眯眼:“所以呢?看不起長得矮的?”
“不是。”他拉她起身,“要是天打雷劈了,我替你頂著。”
李懷玉:“……”
青絲在門口站著,看見裡頭兩位主子出來,輕輕掃了一眼。
以往都是紫陽君紅著耳根一臉惱怒,今日倒不知怎的,自家殿下倒是一張臉紅透了半邊天。
紫陽君依舊是一身青珀色錦袍,繡了飛鶴的暗紋,長公主也隨他穿了青珀色,只是裙襬上還是有牡丹傲然地開著。兩人牽著手出來,像是壓根沒看見他們外頭站著的這些人似的,徑直就往府外去。
御風面無表情地嘀咕:“看衣裳就夠了,兩位真的沒有必要還執著手。”
“你說呢?”御風問乘虛,企圖找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知相惜。
然而,乘虛板著臉道:“我就不說了,上回洗的馬廄已經夠了。”
御風:“……”心虛地別開頭,他不吭聲了。
像是八百年沒來過人間似的,李懷玉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