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當年高祖去了,好歹已經立下太子了啊!
這麼多人,唯有王寧口口聲聲說皇帝不是自己想走的,一定是被天上的仙女帶走的,並且將自己跟在皇帝身邊這麼年來發現的異樣一一說出。
在他的描述裡,劉凌變成一位巧遇下凡仙女並與仙女互相愛戀,無奈仙凡有別只能痛忍相思,唯有仙女下凡時才能一解相思之苦的痴情皇帝。
就連劉凌的“仙緣”,也可能是天上的天神看不下去這兩人的苦戀,所以自作主張“點化”的。
劉凌這麼多年來本來舉止就有些怪異,他小時候喊“見到神仙”的事情冷宮裡很多看守的侍衛宮人都有所耳聞,袁貴妃當年更是拿這個笑話過他腦子有病。
再加上他成年之後經常一個人獨處不讓人靠近,諸如舉著手臂在宮中狂奔、大半夜宮中傳來嗚咽之聲之內的事情更是風傳一時,此時一旦聯絡起來,原本只有三分猜中的真相剎那間被當成了七分。
薛太妃、張太妃和其他京中的太妃得到訊息,都陸陸續續返回了宮中,坐鎮已經亂成一團的宮中。
不是他們要藉著女人的力量,而是現在實在信不過其他人了。
“什麼仙女!什麼仙女!”
陸凡是真正的儒生,從不語怪力亂神,現在也已經快要瘋了。
這件事張守靜卻是聽皇帝說過的,猶猶豫豫地開口:“是南天妙用真人瑤姬。”
“什麼真人?”陸凡緊鎖眉頭,“瑤姬為何聽起來這麼熟悉?”
“這是出了名的神女,天帝之女,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的那位女仙。”張守靜嘆了口氣,“這位女仙最仰慕聖明皇帝,誰知道會是這樣……”
“我管是哪位神仙!你們天師道不是會授籙請神嗎?將人間的下情傳達到天上去,給我把瑤姬和陛下請下來!”
陸凡一聲咆哮,頓時引來無數人附和。
“是,你既然能點撥陛下飛昇,就能把陛下請下來!”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請陛下下來!”
“你要能把皇帝請回來,我們保你泰山宗成為天下正宗,讓元山宗那些牛鼻子老道跪在你腳下請求合道!”
就這樣,在大臣們差點“手撕道士”的威脅下,張守靜只能用出渾身解數,每日與午時做法事,請求能把兩位“神仙”給請下來。
媽的,已經成了神仙的人還下凡當皇帝,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張守靜握著天師道的鎮山七星劍,心中的悲苦無人可言。
他面前的道籙上,寫著“南天妙用真人瑤姬”和“昭聖真君玄天上帝劉凌”的名字。
瑤姬還好,劉凌的“仙名”純粹是他杜撰的。
天師道請神需要授籙,也就是知道神仙的名字、職位,且製成道籙才能開壇做法,這些神仙的名字職位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比如“二郎顯聖真君”,又或者“某地某山某正神”之類,大多也是用來祭祀,不會無緣無故真去請什麼神。
可現在這些大臣趕鴨子上架,非要他去請劉凌下來,這“道籙”他也是沒辦法,只能撿個威風的名諱起。
說實話,他自己一成把握都沒有,連奇蹟都不盼望出現,每天做法事時都覺得自己是又白賺了一點時間,否則這些大臣早把他當妖道給斬了。
“這哪裡是連續七天做法,簡直是給我自己做頭七……”
張守靜面目嚴肅地舉行著法事,心中卻是各種雜念。
祭天壇上下,所有大臣按照上朝的順序依次排開,將整個祭天壇站的滿滿當當,每當張守靜開始“請神”之時,這些大臣們就會出現在這裡,擺出各種架勢開始嚎哭,希望他們的“誠心”能打動上蒼,把他們的皇帝送下來。
當然,如果能把那位瑤姬仙子也一起送下來最好,他們被皇帝極高的審美觀折磨的這麼年裡,已經將希望值降到劉凌只要能找個母的就行,至於到底是神仙還是妖怪,他們全都放棄了。
可這時候大家都已經哭癱了,就連陸凡想到皇帝要再不出現天下會亂成什麼樣子,都已經悲哭了起來。
在一片哭的死去活來如喪考妣的大臣們,站在一起小聲商議著什麼的戴國公和薛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七天了,陛下飛昇是我親眼所見,是不是該把高祖畫像背後的遺詔拿出來?”
薛棣面露苦澀。
“我原想著陛下春秋鼎盛,怎會早早想著禪位之事,原來其中還有這般緣故。”
戴勇卻是沒看過那一幕的,心中還有不甘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