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時候,那一副非常吃力的模樣,朱翊鈞險些就要笑出聲來了。
“三司會審之事,朕若是沒有記錯,就在今天吧。”很標準的開場,朱翊鈞看著孫丕揚,聲音卻彷彿是想要讓所有的人都聽見一般,說道,“準備的怎麼樣了?”顯然,朱翊鈞所想要的達到了,如今這件事情是頭等大事,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他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邊。
“回陛下。”孫丕揚說道,“刑部已經準備妥當,都察院葛大人那裡亦然,大理寺劉大人也在昨日準備好了。再加上如今張四維已在刑部,就等著下午三司開審了。”
“嗯,如此甚好。”朱翊鈞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必須要早日解決才是,也好讓太后心中安穩。不過畢竟事情如此,需要慎重非常。速度快固然是好事,但是不能只為了急於破案而就不顧一切了。定然要詳實調查,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切莫輕易下結論,若是冤枉了好人,那可就不好了。”
“還請陛下放心。”孫丕揚說道,“微臣等人必然謹遵陛下吩咐,仔細審理此案,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了點頭,朱翊鈞又說了一句,“如此就好。不過光是不冤枉也不夠,還要搞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為,也切莫讓歹人走脫了才是。”
“微臣明白。”孫丕揚再次說道。
“陛下。”正當朱翊鈞想要宣佈退朝之時,卻是有人站了出來。
“愛卿有何事?”朱翊鈞對與站出來的這人並不是太熟悉,叫不出來名字,不過對於皇帝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微臣要彈劾刑部尚書孫丕揚。”站出來這人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張口就是這麼一句話。立時,整個朝堂之上是鴉雀無聲。不知道的人全都是一副震驚外加好奇的模樣,而知道的人全都是好奇地盯著這邊,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會怎麼樣。
“哦?”聽他這麼一說,朱翊鈞的興趣頓起,“這就要彈劾大臣,這可是朕第一次遇到啊。來來來,快說說,你為何要彈劾孫愛卿,又有何彈劾的理由呢?”
“陛下,孫丕揚不重大臣。”那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開口說道,“如今三司會審還未開始,張大人或許有嫌疑在身,但是並未被定罪,那就還是清白之軀。既然如此,刑部怎麼能如此施為,將張大人如同犯人一般關押起來。而且,還不讓朝中同僚前去探望。”
“嗯,這件事情嗎,說大也大,畢竟如此不重同僚的話,以後又如何與人相處呢!”朱翊鈞一副深思的模樣,緩緩說道,“但是這事情若是當真說起來,也未必就是這麼回事。畢竟,這案子重的很,就算是孫愛卿要慎重一些,卻也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卻不要做得太過頭了才好。
“話說回來,孫愛卿,可是有這麼回事?難道說你當真是將張四維當成*人犯一樣對待,關押起來了不成?”
“不不不,此事絕對沒有!”孫丕揚立刻是連擺手帶搖頭地說道,“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如今會審還未開始,而且此案疑點也頗多。雖然說如今只有張四維一個人,但是畢竟還未定罪。既然沒有定罪,微臣又怎麼會做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事情呢。”
“這麼說也是啊。”朱翊鈞聽孫丕揚這麼一說,也是點了點頭,隨即轉頭看向那站出來彈劾孫丕揚的人,問道,“既然如此,愛卿又是從何得知,刑部尚書孫丕揚,未等審判就斷了張四維的罪狀,將其嚴加看管,甚至還不給飯吃呢?”
朱翊鈞的這番話直是讓人冷汗直流,不僅僅只是下面站著的這個人,就連在場的其他人,聽了之後也是冷汗直冒。想來這朱翊鈞倒也是有意思,能胡扯,剛才這人只不過是想借著告孫丕揚這件事情,相讓朝中的人,特別是皇帝提起對於張四維的同情之心罷了。畢竟如今的形勢,對於不知道的外人來說,張四維的出在危機邊緣的,他們也只是想透過這種方式,來幫幫張四維罷了。當然,即便是在這件事情上面,這些人也是有公私之分的,有的人幫張四維當真是為了大道義,而有的人則只是為了私心罷了。
如今,朱翊鈞這麼一反問,倒是將這人給問住了。顯然,站出來的這個人也是沒有想到皇帝會問出來這麼一番話。剛才他也只是說孫丕揚對待張四維不妥,還未審判就嚴加看守,實在是讓人看不過去。可是實際上,昨天他們根本都是沒有見到張四維的面,只是聽孫丕揚說張四維雖然還未受審,但是畢竟是嫌疑在身,就算不至於關押起來,也要嚴加看守,不得讓外人輕易見面。
實際上,這也是因為孫丕揚被這些人逼得太急了,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