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折損過半,曹軍死傷之數在三千左右,但是別忘了,曹軍前鋒共有五萬大軍,中軍二十萬大軍朝夕可至,我軍死守孤城,前無去路,後無援兵,糧草只夠三天之數。現在曹軍已知樊城虛實,下次攻城必定更加兇猛,試問以六百士卒還能不能擋住曹軍的全力進攻?歷經血戰計程車卒還不能如同白天一般勇猛,頑強擊退敵軍的進攻?”。“這……”參與會議的眾人面色凝重,無言以對,他們都是久經戰陣之人,眼前的形勢自然看得透徹,如今死守下去必死無疑,但是明知必死,他們也要堅守到底,一想到新野、樊城渡江而去的十餘萬百姓,他們便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不擋住曹軍,以操賊徐州屠城之血腥殘忍,荊州只怕也會血流成河。但他們沒法去反駁大公子,因為他們知道根本沒法去抵抗敵軍下一波的進攻。他們是以死抗敵,奉守軍令。用堂堂七屍之軀拖住曹兵的前進步伐。劉封看著低頭沉思的眾將繼續說道“本部兵馬之責乃阻敵大軍,以爭取時間讓軍馬百姓能安全撤至襄陽從容佈防!如今,曹軍前部已在此拖延三日,以千餘將士戰數萬之敵,守三日而不退,早已完成左將軍之命,襄陽過江即至,漫說三日,一日就已足夠,如今又何必白白犧牲眾將士的性命”。每字每句都如重錘一般砸在眾人心頭,雖然他們悍不畏死,但不代表他們就想死,況且他們也需要為士卒的生命著想,這些袍澤在他們眼裡就如同親兄弟一般,戰場之上建立的感情堪比親情。劉從心中寬慰,看樣子讓大公子代理軍司馬一職果然恰當無比,這種突圍的策略其他人只能放在心裡而不敢說,只有大公子能提,因為他是暫代職務,不瞭解軍規紀律,最主要的便是大公子乃左將軍義子,身份特殊,其他人就算是有這種想法,也不敢提出來,軍中紀律嚴明,就算是如今這種緊要關頭,也沒有人敢提出突圍的策略,臨陣退卻,擾亂軍心,可是要砍腦袋的。“再且,阻敵推進非守城一途,以卵擊石除了徒增傷亡之外,沒有絲毫的效果。突圍進攻,敗則全軍覆沒,萬一成功則成為入海之龍深入曹軍後方,擾敵糧道,操賊一生慣於斷人糧草,大軍遠征對糧草輜重必然極為重視,以數百之兵而耗其精力,上策也。”劉封款款而談,瞭解到樊城此刻情形這後,突圍的思路就浮現而出,在他的心裡軍紀戰法並非如同劉從他們所想那般一成不變,他感覺自己思路十分清晰,在他的想法裡,戰爭就是最大限度的儲存自己的力量,儘量消滅敵人,阻敵進攻為何非要據城死守,死拼硬抗乃非不得已而行之的下策,襲敵後方,疑兵之計效果更佳,劉封不明白為何他們不知變通。其實倒不是劉從等人不知變通,只是軍紀極為嚴格,所擔責任太過重大,他們不敢擅作主張而已。劉封所到眾人一言不發,繼續說道“突圍並不是逃離戰場,只是對阻敵之戰略作改進,如今兵不滿千而守四面城牆,一面城牆有數里之長,試問每面城牆不過百餘人,士卒比之先前更是損傷一半有餘,到時曹軍雲梯密集而架,又如何佔得地利,既如此不如主動棄城利用天黑之便殺入曹軍陣中,趁亂攻殺,縱不能殺出重圍,也絕對要比死守城池拖延的時間更久”眾將低頭沉思,大公子此言確實有理,此刻全城之兵不過一曲,還得分守四面城牆,根本沒法硬抗,與其坐而等死,不如主動出擊。眾人抬起頭來,目視大公子,雖然以六百將士衝破曹軍五萬精銳前軍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但是總有一線希望,這一線希望就是他們能夠堅持下去的動力,從跟隨劉備大人開始,他們已經多少次的陷入必死之局,但是每一次他們都用頑強拼搏的精神,用生存的希望來激勵自己,從而逆境重生,如今他們又一次陷入死局,但是他們沒有放棄,他們熾熱的目光投向劉封,大公子已經想出了破局之策,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他們自己了。既然不是突圍,而是主動進攻,也不算是臨陣而逃,開啟這個心結,他們鬥志高昂,再也不提突圍一詞。劉從在任峻的攙扶下站立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劉從,劉從剛勁有力的左手提起斜靠在榻上的黝黑長槍,閃亮的槍頭與黝黑的槍身形成鮮明的對比。劉從走向劉封,四周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心臟似乎都在隨著劉從的腳步而跳動。“大公子,這杆長槍隨我征戰十餘年,殺敵無數,如今右手受傷,無法再用他來斬將殺敵,大公子是用槍高手,今晚就讓我這個老夥計痛飲敵人的鮮血。”劉封心裡一顫,劉從的話就是同意了他的舉動,同意他率軍突圍。劉封忽然感覺自己的全身都有些輕微的顫抖,眾將的信任讓他熱血沸騰,劉封雙手緊緊的握住那把黝黑的長槍,抬頭朝四周眾人看去,軍候、屯長都對大公子點頭示意。劉從用他那沒有受傷的左手抽出一旁的戰刀。一聲輕微的龍吟之聲響起,戰刀發出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