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嗡”的一聲全亂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盡然不知道如何答覆。龐德也當即跪倒在馬岱身側,低頭說道:“將軍,前軍由末將指揮,馬岱不過從屬校尉而已,大軍傷亡慘重,皆末將之過!”
馬超冷哼一聲,揮手讓二人站起來,隨即說道:“鐵騎阻敵,前期傷亡可以理解,但步卒列陣迎敵,死傷盡然過半,難道不是指揮不當?這些兄弟跟我在大漠上迎戰敵騎也從未有如此慘重傷亡,曹兵比那個髡頭鮮卑人還厲害?”
“孟起,今天是我們大意了,中了埋伏,曹軍太多了,足有四五萬人,都是守衛京兆郡的精銳,能全身而退已經不容易了。”龐德不由惱火的揮了揮手。
馬超冷笑道:“鍾繇的那手字寫的倒是不錯,但論起打仗他就算外行了,盡然敢來算計我!我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側過身去,馬超對著剛剛彙報軍情的軍司馬喝道:“去,選三百精兵,讓他們吃飽喝足整裝待命。”
帳中眾將聞言不由驚呼道:“將軍要去襲營?”
馬超望向帳外,只顧冷笑不語。
一直坐在角落不語的劉封驀然站了起來,徑自走到馬超面前一字一句說道:“算我一個。”
幾個月來,馬超還是第一次看到劉封露出如此堅定的表情,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看起來無比堅硬,那雙緊盯著他的雙眼猶如一把直指著他利劍,似乎不答應的話,就會直接刺過來,馬超低頭看了看劉封的腰間,那裡緊裹著一塊厚厚的紗布,沙布早已被鮮血浸透,顯得烏黑。
“西涼人的事,還是由我們西涼人自己解決吧!”馬超雙眼緊盯著劉封的腰部的紗布說道。
“難道我的兄弟就這樣白死了?”
眾人無不色變,抬頭朝劉封身後看去,魏延、韓風一臉憤怒,瞪大的眼睛幾乎能看到火焰,這種表情不言而諭,從荊州來的幾個人中有了傷亡。
馬超頓感內疚,伸手拍了拍劉封寬厚的肩膀,點著頭說道:“傷口再多裹上兩道。”
當夜丑時,馬超親領三百騎突襲駐紮在淳化城下的曹軍營寨。
………………
第八十九章
入夜之後,天氣突變,原本晴朗的夜空烏雲密佈,一輪圓月被厚厚的雲層所遮擋,只漏下幾道銀芒。藉著夜幕掩護,馬超帶著三百悍卒疾奔十里繞過素山,從北面衝進了淳化城西城外的曹軍大寨。
負責此寨防衛的乃司隸校尉府統兵中郎將範先。範先追隨鍾繇已有十餘年時間,一直隨其東征西討,他個頭不是很高,但長的很結實,全身鼓鼓的肌肉將戰甲撐的緊緊的,在抗擊羌人、匈奴人擾邊的戰鬥中範先屢立戰功,從一個斥侯屯屯長一路升遷到中郎將。
白天一戰,兩軍損失慘重,按理來說叛軍沒有襲營的可能,但對面的馬超久歷戰陣,深諳用兵之道,此次又是為報父而來,用兵難免劍走偏鋒,範先為此不敢有絲毫大意,嚴令營中將士枕戈而眠,和甲而睡。
但即便是如此,範先還是小看了馬超,與羌人、鮮卑人爭戰大草原這麼多年,馬超手下鐵騎戰力非他人所能揣測,況且此次隨同馬超前來的三百悍卒,皆是各營之中的翹楚,齊聚一起所產生的戰力比馬超親衛騎有過之而無不及。
戰馬四蹄緊裹著生牛皮,馬嘴上套著籠子,三百悍卒在馬超的帶領之下,悄無聲息的殺進了曹軍營寨,如同一股旋風一般,席捲著身旁的一切。
寂靜的深夜頓時狂亂了起來,報警的金鑼之聲沖天而起,半睡半醒之間的曹兵士卒一個個掙扎著從榻上爬起來,痛苦不堪。他們太累了,一天的血戰耗空了他們全身的體力,摧殘著他們的神經,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偏偏又有敵軍襲營,將士們破口大罵,怒吼著衝出營帳,誓要將那些吵擾到他們休息地叛賊砍成肉泥。
西涼悍卒看著營寨之中衝出隊隊整裝束甲的敵卒,微微有些色變。但他們凜然無懼,打馬疾飛,緊緊聚起一團。
馬超大展神威,他一馬當先,雙腿夾緊馬腹,雙手緊握銀槍虎吼連連,從兩翼湧上的曹兵士卒根本近不了身,轉眼之間便有七八個曹兵被貫穿胸膛。而緊隨馬超兩翼的劉封、魏延則顯得安靜的多,滿身殺氣地劉封咬緊牙關,一邊擊殺著湧過來的敵卒。一面抬頭四望。他在找尋著高,他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馬超長槍揮舞,緊勒馬韁,看著側翼衝出的弓箭手搭弓上箭,他高聲喝道:“右轉,舉盾……”
這道漆黑的長龍頓時變相,憑藉著戰馬的高速衝擊之力。他們迎頭撞上了曹兵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