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似乎聽到了天塌一般,鼻涕眼淚一股腦全淌出來了,哭喪著抱著奶油公子的腿,撕心裂肺道:“公子千萬別辭退老奴啊!老奴跟著張家十一載,無不是兢兢業業的服侍主子們,現如今上有重病老母,下有待哺妻兒,家中又無田地,辭了老奴就是讓老奴死啊!”說罷,砰砰砰的在地上磕頭,額頭上已經全是血。
腳踏車店的水泥地板上也已經印滿了血跡,看起來無比的可憐。
但那公子似乎毫無同情之心,只是冷聲道:“你就是該死!沒讓小爺買到腳踏車!小爺回去一定辭了你!”
這時徐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上來阻止了那名叫張二的漢子繼續磕頭的行為,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名奶油小生問道:“你是幽州張家的?”
那奶油小生,一昂首,無比驕傲的道:“正是,你又是何人,阻止我教訓僕人?”
“你想買腳踏車?”徐陽的語氣有些冷。
“正是!”那名油頭粉面的公子哥一聽有戲,頓時兩眼放光。
“五百貫加上你的這名僕人,我現在就可以賣給你一輛腳踏車。”徐陽有些懶得和這些世家子弟交流了。
在後世的他以前總以為這些紈絝只是些好吃懶做,雖然欺男霸女,但是良心還是有的,但現如今穿越大唐後,他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這些紈絝的等級觀念異常的嚴重,你是有身份的人,那我會尊重你,重視你,和你做朋友,但如果你沒有身份,那就連狗都不如,你的命,在他們眼中,就跟浮游一般可笑。
眼前的這名奶油小生,雖然是衣冠楚楚,長相俊秀,可是依然掩蓋不了他那顆已經發黑的心,可笑這些售車小姐還對他如此客氣,不少的幾個看他剛剛那麼絕情的對待自己的下人不但沒有絲毫憐憫,反而還一臉愛慕,暗送秋波,真是讓徐陽對大唐的不公有些失望。
麻木不仁,等級壓制,和後世一比,徐陽頓時覺得還是後世的生活好些,雖然後世也擺脫不了等級歧視,但是至少憲法上明明白白的寫了那句‘人人生而平等’,不像在這,人從生下來就不平等,僕役的兒子將來也是僕役,丫鬟的女兒將來也是丫鬟,父母連給孩子做人的權利都沒有,只能生下來做一條狗,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王侯將相寧有種?誰規定的將軍的兒子就一定是將軍,侯爺的兒子就一定是侯爺。
但徐陽又有些深深的無力感,他改變不了封建帝制,改變不了世襲制,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生存遊戲法則與規則,誰要是違背了,就會被踢出局。
徐陽不想被踢出局,他只想安安靜靜,快快樂樂的活下去,所以他不打算與天下對抗,口中喊著‘打到帝國主義,**萬歲’的口號被唐朝人架在火架上燒死。
所以他只能一點一滴從自己做起,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看到一個受苦受難的僕役就救一個,劉七如此,張二也是如此。
徐陽覺得透過自己的不斷努力,未來一定會為天下的奴役和百姓,爭取到更多的幸福,讓他們一提到自己是唐人便有足夠的自豪。
奶油小生走了,高高興興的蹬著一輛腳踏車走了,彷彿是天下間最快樂的人。
‘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徐陽現在才明白古代人為何有這樣的感慨,自古的紈絝,他們以自我為中心就已經被深深確立,為他人做出貢獻,簡直就是個笑話,古人誠不欺我。
他的那名叫張二的僕役依靠在門柱旁,滿臉淚水的望著遠去的小公子的背影。
徐陽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塊紙巾,那名大漢誠惶誠恐的不敢接過去,徐陽只好硬塞在他手中,問道:“他那麼對你,你不恨他?”
這大漢又急忙跪下,哽咽道:“小人確實該死,沒有幫少公子買到腳踏車,責罰都是應該的,何來狠意,小人本事萬死難辭,可是小人還有病重老母和妻兒,實在是不敢以死謝罪,小人的妻子老小是無辜的啊!”說罷,老淚縱橫。
徐陽看一名中年大漢在自己旁邊哭得像個孩子,邊哭邊哽咽的說著自己服侍張家十一年,張家家主對自己不薄,如今不能再報答張家了之類的云云,便是一陣無語,唐朝的下人有時就是這樣,你可能給他一碗飯,他就對你忠心一輩子,說呆傻也好,說感恩也罷,徐陽總之很是欣賞這樣的品得,這樣的品得,在後世估計比熊貓更稀少。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現在的新主人就是我了,我叫徐陽,你可以叫我徐公子,以後跟著我幹,保證比你在張家的待遇好一千倍,嗯,這是你一百貫的身價,給你,留給你養家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