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眠而佈滿血絲的眼睛裡。
她閉了閉眼睛,轉頭:“去鷹隼宮。”
一路闖進鷹隼宮的側殿,女子尖利慘烈的悲鳴幾欲洞穿耳膜。
這是女人分娩時的陣痛,悽絕刺耳,利劍一般刺向皇宮頂端灰藍色的天空。
她已經掙扎了四個多小時,弓起身來,齒貝咬著溼漉漉的白色汗巾,雙手緊攀著助產的醫女伸出的臂膀,纖細的臂膀枯柴一般凸起可怖的青筋,雙拳握緊,骨節精緻,手背顯得青白。淋漓的汗水從額頭細密的深處,一路淌下,浸透柔軟的衾枕。
“不……我不行了……”又一陣痛徹心扉的長長□□過後,產婦虛脫倒在柔軟的被衾裡,急促的喘息間,發白的嘴唇微微合翕,“我……”
“請放鬆,夫人。”溫布林醫官抹了一把淋漓的汗水,“再用力一點……”
“請在堅持一下,芙妮婭姐姐。”巴琳雅·索羅緊攥著她的手腕,對方蒼白的眼神讓她感到恐懼,“這是您的孩子,他快要出來了,就差一點而已,即便只是為了陛下,也請您堅持下來——”
柯依達站在內室的門口,不忍地掉過去,抬頭看依然蒼白而瀰漫著血腥迷霧的天空,在外間的沙發上坐下來。
頭貼著沙發柔軟的靠背,不易察覺的倦意漸次爬上眉間,沾著血絲的碎髮落進眼瞼。
跟在後面的赫爾嘉遞過溫熱的茶水,卻被她擺擺手制止了:“不用了。”
“公主殿下……”火紅色頭髮的女性副官微微嘆息,“您已經一夜沒有閤眼了。”
“我坐一會兒就好。”
柯依達倚在沙發扶手上,暗淡的天光落進窗欞,打在頎長的身體上,領花綬帶、銀色十字肩章,泛著熠熠的暗紅色。白皙的臉龐沾染著血跡,蒼色的眼睛緩緩合上,往日的犀利削減幾分,顯出幾絲不易察覺的疲態來。
女人分娩是慘烈悽楚的呼喊與遠處酷烈的廝殺聲交融到一處,彷彿夢魘。
通訊兵時不時地跑進來報告最新的戰況,柯依達微闔著眼睛靠在沙發的角落,盤算戰役的程序。
“梧桐宮已遭軟禁,皇宮各處守備正常。”
“東門叛軍已經潰散,我軍已開始組織反攻。”
“西、南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