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這個愚蠢貪婪心思直白的人把自己送給了嫡支,拿著賣她的錢養著她祖父祖母,她二叔一家,供他們呼奴喚婢的生活著,供他們兒子女兒讀書博前程,還不告訴她實情,讓她生活在虛假的溫情中對祖父祖母愧疚著,去應下他們,照拂二叔一家。
她過去十幾年都被愚蠢的人左右著命運。
誰敢小瞧愚蠢的人啊?
她不想聽下去,朱成禎卻還在繼續說,他道,“妱妱,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最近的那些流言,不管你信不信,就算之前我不知道你是妱妱,我也不曾插手。但是我仍是很抱歉,因為我沒有阻止便已經對你造成了傷害。但你放心,我以前承諾過你的,一定會兌現,以後更不會允許別人傷了你。”
他說得認真,蘭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她也不該遷怒他,但此時她卻已經十分厭倦,他的神色更讓她心驚到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三皇子也就罷了,這個人是太子,皇帝病重,很可能他很快就繼位為君。
現在情勢這麼複雜,鄭愈本來麻煩已經夠多了,若太子再對自己起了什麼執念,自己只會帶給鄭愈更多麻煩。
她耐了性子道:“殿下,朝廷之事,臣婦懂得不多,但臣婦卻知道,殿下貴為大周儲君,這大周的江山將來就是殿下的,在邊疆為大周浴血奮戰的將士,也是在為殿下守護這萬里江山,所以殿下完全不必對我覺得抱歉,還是問問自己,有沒有對他們覺得抱歉吧。”
她說完再不停步的離開了。
朱成禎怔住,他再想不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他一怔過後再想喚住她時,卻不意察覺到了亭下一道帶了滿滿殺氣的目光,他下意識看過去,卻只看到了一個面目極其普通的侍衛,那侍衛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跟著蘭妱一起離開了。
彷彿先前那道殺氣只是他的錯覺。
***
蘭妱出了知客亭,側頭看了一眼鄭愈,感覺到他身上掩都掩不住的冷氣,心裡想,自己就不該來見什麼太子的,皇室的人腦子都有點問題,皇帝的寵妃腦子有問題,幾個兒子也都有問題,誰沾上誰倒黴。
可是現在她什麼也不能跟他說,兩人便這般各有心思的回了鄭府。
下了馬車,入了鄭府,蘭妱再看鄭愈,卻見他已同平日一般無二了。
蘭妱一直忍到了內院,才對鄭愈道:“大人,我會給大人帶來什麼麻煩嗎?”
“什麼樣的麻煩?”鄭愈道。
蘭妱看著他淡漠的神色,一時就有些語塞,難道要她說,她擔心太子對她起了什麼念頭,將來會做些什麼?萬一是她想多了呢?豈不是反而挑起了他們的矛盾?
第42章
蘭妱瞪著鄭愈; 可是他若不想讓她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就算她瞪著他; 把他的臉瞪出花兒來,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
她不信他這樣的人會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想什麼。
她突然有些討厭他在自己面前高深莫測的樣子,她是信任他,可是她以前也無比信任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覺得他們雖然讓嫡支帶走了自己; 可是他們還是最愛自己的; 為了自己; 那麼孝順的父親都可以不顧年邁的祖父祖母跟著自己來京城了呢。
可現實呢?她那二叔一家都那麼糟踐自己侮辱自己了; 可她不過是要和他們斷絕了關係,她父親就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
而偏偏她還是個冷靜理智清醒無比的人; 令她更悲哀的是; 她還看得很清楚; 若不是二叔給她父親下毒; 她父親定是不會肯籤那親緣斷絕文書的,說不定還會要求自己退讓。
她搖了搖頭;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於別人眼裡,定是涼薄得很; 現在在她父親眼裡,定也是這樣的。可她自小就這樣,別人真心真意待她,她便也會撲心撲命的為對方考慮; 記得別人對自己的好,可若是發現原來別人是騙她,溫情脈脈得利用她,她便會變得特別薄情。
明碼標價還強些呢。
她父親若是當年就告訴她實情,她八成也是一樣要去嫡支,只不過這些年她就定不會讓她祖父理所當然的去世,也不會讓她那好二叔一家這般逍遙自在這麼多年,她也定會早為自己作了打算,反正她走了,蘭家也不過就是打回原形罷了。
所以,她就是因為被瞞著所以才會這般憋悶。
不過,想到這裡,以己度人,面前這個人既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定是更容不得丁點的欺騙和隱瞞。
她突然更深的明白了當初她在三皇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