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蘭妱,前程一定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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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路滑,馬車也不敢快行,蘭妱用過午膳後出發,足足用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才回到鄭府。
冬天本就天黑的早,回到鄭府之時已是摸黑。
蘭妱用了晚膳,她也不知鄭愈今晚會不會過來,並不敢太早就寢,想到陳嬤嬤,冬芽和冬枝的事,就想著早晚都要解決,便索性召了她們一個一個問話。
最先問的是陳嬤嬤。
陳嬤嬤給蘭妱請了安,就道:“姑娘,老奴服侍姑娘有九年近十年了,老奴當然是十分不捨離開姑娘的。但依老奴看鄭大人這架勢,怕是想掐斷了姑娘和太傅府的聯絡,更是要架空姑娘,若是老奴去了鄭家的莊子上,只怕是會有去無回,將來也再見不得姑娘,服侍姑娘了。”
“所以老奴想著不若就先出府,就先在城內尋了屋子住著,姑娘有什麼事,就讓阿早尋了老奴,這樣將來也好有個照應,姑娘吩咐個什麼事老奴在外面就能替姑娘辦了,如此也好過去到莊子上自由全控於他人之手。將來若是姑娘在鄭府站穩了腳跟,得了大人寵愛,再叫回老奴服侍也不遲,或者就在外面開個鋪子,讓老奴幫著管著也成。”
蘭妱似笑非笑,沉吟著緩緩道:“果然還是嬤嬤想的周到,如此的確好過讓嬤嬤去莊子上,一來莊子上情況不明,我心中會掛念不安,二來那樣就真的斷了和外面的聯絡,多謝嬤嬤,那以後也有勞嬤嬤出去後還要替我考慮費心周全了。”
蘭妱的話說得真切,半點挑不出異樣來,但陳嬤嬤看著她的表情卻沒來由的就是老臉一紅。
她終於長嘆了口氣,“撲通”一聲給蘭妱跪下,嘆道:“姑娘,您一直是個明白人,老奴心裡想些什麼,除了老奴自己,怕是沒有比姑娘看得更明白的。”
“姑娘,事到如今,老奴也不敢再巧言說些什麼。說實話,老奴相信,以姑娘的容貌性情,只要姑娘肯,縱使大人現在冷情些,早晚也會寵愛上姑娘的。只是老奴年紀大了,再經不起什麼折騰,也沒想再要什麼前程,就想著安穩度日,求姑娘您念在老奴服侍您近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老奴離去吧。”
“姑娘放心,太傅府那邊但凡問起,老奴定會為姑娘周全,將來老奴在外面,姑娘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也只管出聲,但凡老奴能做得到的,也定不會推辭。”
這些話她倒是當真說得走心了。
這麼些年,她被蘭府老夫人安排在蘭妱身邊,這差事相較別的肥差,例如廚房或者採購處的管事嬤嬤,或者別的夫人小姐身邊的管事嬤嬤,實在是個沒前途也不得臉的差事,起初她便也沒怎麼把這個鄉下來的小姑娘看在眼裡,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著一邊討好蘭老夫人,一邊想著如何拿捏著蘭妱,儘可能的撈點養老錢。
就這樣混了兩年,在她又一次喝酒賭錢輸了之後,去偷當蘭妱的首飾之時,卻被蘭妱拿了個正著。
那時蘭妱不過十歲。
小姑娘手上拿了一個簿子和一沓當票,上面清清楚楚記錄了這兩年她在她房中偷拿的所有東西,那沓當票自然就是她當她東西的當票。
她還記得很清楚那日小姑娘仍是如同平時一樣文文弱弱的,用細細的聲音道:“我知道,是伯祖母讓你管著我,盯著我,可是這兩年來你看見了,我從不犯錯,所以心從來無所畏懼。可是你做的這些事,”
她頓下,眼睛掃過手上的東西,輕笑一聲,道,“做的這些事,怕是就是十個你,也足夠被趕出去了。這兩年嬤嬤似乎從不記得,到底,我才是姓蘭的,只要我隨便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只要我想,就有千百種法子趕你走,更何況還真不用我捏造什麼,你身上,已經有不知道多少汙點。”
“嬤嬤你走了,自然還有姓王的,姓趙的,或者隨便姓什麼的嬤嬤過來服侍我。這兩年我不出聲,並不是我怕你,而是我這人,一向戀舊得很,對換人也沒多大興趣。所以,以後大家可都且消停些吧,不知嬤嬤可懂我的意思?”
她以往只當她軟弱好糊弄,當時卻是被一個小姑娘如此的隱忍和心機給震住了。
整整兩年啊。
她竟然被一個自己從沒放在眼裡的小丫頭糊弄了兩年。
從那之後,兩人便慢慢達成了一個平衡。
在外,她仍是那個有些張狂的管家婆子,她還是那個乖巧聽話沉默寡言的遠房族女,但在內,陳嬤嬤雖本性使然,常有忘形的時候,但真格里卻也懂了分寸,倒也並不是完全因為被捏住的把柄,而只是莫名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