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齊,她們又沒工夫來學針法。”
以禪覺得這個法子可行,畢竟一件衣衫並非所有花紋都難繡。她可以將繡樣拆分,挑簡單常用的紋樣讓她們繡,許多繡娘並非繡技不行,而是心思不夠巧,針法學得少,但繡簡單的紋樣是足夠的。餘下針法複雜、新穎、繁瑣難繡的由她來繡。
只是還有一樣不妥,以禪道:“倒是可以試試,只是,一件衫裙讓她們帶回家有些不妥,倘若她們繡壞了整件衣服便廢了。”
“你看這樣行嗎?”紫線凝眉道,“奴婢將布料裁剪好,把這些布片拆分出去讓她們繡,待全部繡好再縫製成衣衫。如此,縱然繡壞了,也只是一塊布片,再裁一塊便可。”
“如此甚好,把成衣和繡樣都拆分來繡。”陸妙真含笑說道,“讓菱兒同村的兩名繡娘先試試。”
一句話方說完,陸妙真唇角笑意忽凝,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眸瞬間添了幾分驚惶。
原是店內進來幾位客人,劉掌櫃和張兀忙去招呼客人。
以禪瞧出陸妙真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瞧過去。只見一位女子正踏入店內,聽到陸妙真的說話聲,正抬眼看過來。她身著白色裙裳,裙襬上織繡了胭脂色花紋,她身段窈窕,模樣俊俏,一雙麗目極是瀲灩動人。
“妙染?”女子不可置信地喊道。
以禪一顆心忽沉,妙染在錦繡坊也有些時日了,無人知曉她原來的身份。這女子既喚她花名,想來是妙染在月滿樓的姐妹。
以禪瞥了一眼陸妙真,見她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垂了頭只是不言語。白裳女子似乎急了,正要開口說話。
以禪忙迎上去道:“這位姑娘,你是來挑繡品的嗎?我們樓上還有些繡品,不如讓妙真帶你去挑。”
白裳女子聽到妙真二字,瞬間便明白了過來,知曉妙染的身份不宜被旁人知曉。她朝以禪點點頭,便隨著妙染上了二樓。
紅絨不解地湊過來問:“小姐,此人認識妙真?怎麼喚她妙染?”
以禪輕笑:“應是叫錯了。”
她雖不在意陸妙真以往的身份,但還是要顧忌她的感受。
兩人在樓上聊了一會兒,片刻後妙真又送了白裳女子下樓。
女子徑直走到以禪面前,施禮道:“我名白藥。我瞧店內繡品針工巧妙,不知可否訂一幅芍藥衣,尺寸和布料我已與陸姑娘說過,讓她來繡便可。”
“自然可以。”以禪很快明白白藥的心意,她是生怕陸妙真在錦繡坊沒有活計,自己不會再用妙真。
以禪很為妙真有這樣的姐妹而欣喜:“白姑娘眼光不錯,妙真的繡品臻麗精美,許多客人都很喜歡。”
白藥極是歡喜,唇角笑意揚了起來。
白藥有一股清冷的韻致,完全瞧不出是風月中人,此時一笑,方顯幾分風情。
“多謝!”白藥壓低聲音說道,“她離了月滿樓,能得以在謝小姐這裡謀生,是她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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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禪將牡丹圖的線稿勾好後,命紅絨送去華府,交到了梨枝手上。前些日子,梨枝日日來送骨湯,紅絨與她已經熟識了。
紅絨回來後,說華老夫人對於牡丹圖的線稿甚是滿意,於是以禪便開始著手繡起來。
“小姐,我這次到華府,正遇上華家那位小紈絝出府。”紅絨說起華寶暄從來都是“小紈絝”,“哎呦,你是沒見到,這麼大的人了,哭哭啼啼的被兩位侍從強行架到了馬車裡,我看手上還被繩子縛著呢。”
以禪眉頭微凝:“讓你送線稿,不是讓你去瞧熱鬧的。華家之事,與我們無任何干系,他們家的事,少打聽勿多言,免得惹禍上身。”
雖說喝了華家的骨湯,但以禪領的只是華重梅的情,她不覺得華家人都如華重梅那般通情理,尤其是華重錦。
“我也沒想聽什麼,但華家那位喊那麼大聲,我就是捂住耳朵也能聽見。他說不去平川,我不去平川。”紅絨學著華寶暄的聲音說道,“後來,我聽到兩個小丫鬟竊竊私語才知道,華家小紈絝被他叔叔強行帶到平川軍營了。”
“不是沒偷聽嗎?”以禪凝眉說道,“人傢俬語聲也是你捂著耳朵聽到的?”
紅絨嘻嘻笑道:“我就是好奇啊。”
以禪凝眉再沒說話,只專心飛針走線。
倒是紫線接話道:“縛著手?去平川?呵呵,聽聞華狠心如今任都督了,平川駐紮的都是他的兵,華寶暄去了平川能有好?原來華狠心不僅對外人狠,對自家人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