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圳再度點點頭,神色有幾分自責。
明明做好準備,結果還是一個活口也沒抓到。
徐硯就不問了,視線又落在自己的畫作上,指尖輕輕撫過那張嬌媚的面容:“等等吧,會有人來自己認的。”
齊圳不明所以,覺得自家三爺說得神了,難道那人還要協恩圖報不成?
如果是這樣,他們又失職一回,叫三爺陷入別的苦惱了。
齊圳越發自責,也覺得面上無光,想當年他稱霸江河的時候,哪裡失過手。哦不,也失手過,被他們三爺撈起來了。
晚上停靠之後,徐硯讓人尋來紅泥小火爐,和小姑娘圍在桌邊吃古董羹。
所謂的古董羹,是因為以鮮湯為底,或用羊湯為底,置一應肉類。不拘雞鴨魚羊,再配能尋得的蔬菜或菇類,在水沸時投食入鍋,會發出咕咚的聲音才此得名。
以前兩人在杭州也吃的,但這是在船上,倒是別有一番的滋味。
徐硯今兒還給自己備了酒,不時淺酌,難得盡興。
那批人動了手,又失敗了,這一路上基本不會再遇問題。這種事,一次就打草驚蛇,算計的人只會更謹慎,寧可在京城裡等著他。所以他才這般放鬆。
初寧見他喝得起興,聞著酒香也有些饞。
她喝過花釀,喝過黃酒,這真正的燒刀子是沒嘗過的。
於是,他在徐硯一個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用乾淨的小勺子沾他的酒杯,放在嘴裡一含當即整張臉都紅了。
初寧被辣得嗆得咳嗽,徐硯忙給她倒水,正奇怪怎麼回事,在她呼氣間就聞到淡淡的酒香。
燒刀子可不是那些一般低濃度的酒,沾上一丁點都能聞出味來。
他低頭就看到翻倒在桌上的勺子,哪裡還不明白,簡直哭笑不得。
她倒是有好奇心!
“想喝?”徐硯笑笑地問她,初寧張著紅唇,拼命搖頭,眼裡閃著淚花。
被嗆的!一點也不好喝!
他看著她張著唇,突然起了壞心,用筷子沾了一滴,直接就沾到她唇上。
初寧都傻了,忙又端水喝,結果唇上的酒和著水,又到嘴裡了!
還好只是一滴,並沒有剛才那樣衝,卻也叫她嫌棄得直吐舌頭。
徐硯哈哈哈地笑,大手去揉她的發,初寧氣得直瞪他,很快又跟著笑。笑得撐不住,就往他身邊靠。
徐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挪了椅子,離她連半拳距離都沒有,倚著她的小姑娘根本沒發現不對,像只懶貓兒一樣貼著他許久。
到了晚上,正準備歇下的齊圳突然被擊打窗戶的聲音驚動,警惕的開窗後,發現一隻羽剪插在上頭。箭身還綁了信,寫著徐嘉珩親啟。
齊圳連披風都顧不上穿,直接就找到徐硯那去。
徐硯就著火燭拆開信看了眼,上面其實只有幾個字——三皇子,落款是卷宗二字。
卷宗,這可不是什麼人名,這暗號。
“吳沐川送來的。”
徐硯把信給齊圳看,齊圳看到三皇子幾字,臉色變了變:“好端端的,三皇子怎麼又要針對您。”
“也不是無故放矢。吳沐川拿卷宗威脅我,顯然是身後還有人,又用對付上任主事的辦法,想把我推進泥潭。再有,我們離京前,可是威脅了陳同濟和三皇子一把,讓他們不敢動宋霖。”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兩個還沒想明白,送那個帳我嫌疑最大,也實在不用混了。而吳沐川如今送這信來,是因為我反手將了他一軍,跟他說我查到了倭寇襲城的真相,勸他棄暗投明。”
樁樁件件說來,再明白不過了。
齊圳神色有幾分古怪:“所以吳沐川是三皇子的人,現在真的要轉投太子殿子下了?”因為他們是太子殿下的人,但又想到一事,“三爺,您什麼時候又查到倭寇襲城的事了,您不是讓我別再探了?”
徐硯懶懶靠進椅背,很不要臉地說:“沒查啊,誆他的呢。”
齊圳被自己唾沫給嗆著了。
誆。。。。。。誆的?!
吳沐川要是知道自己被誆了,賠了夫人又折兵,是不是要吐一口老血。
徐硯那頭是知道,吳沐川不過是在一方當霸王久了,不想再牽到京城奪嫡的事情來。畢竟太子不是個傻的,三皇子幾回都沒能撼動他一絲地位,是人都會掂量,何況是不甘心受三皇子驅使的吳沐川。
所以,他這回運氣也佔了大部份。
有了吳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