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得筆直,發現她的兩個丫鬟居然還很淡然站在外邊; 這小丫頭,越長越懂得收斂心思。連最親近的丫鬟都騙過去了嗎?
徐硯覺得自己也挺難堅持的,大不了,就讓她睡床,他另尋個榻吧。
此時船遇著風,撞到一片掀高的浪堆裡,猛然地搖晃。
初寧被晃得叫一聲,徐硯忙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將人摟懷裡。
很快,船身又穩定了。
冬日裡行船,又是夜裡,就是這點不好。
也不怪小姑娘害怕,她也是有害怕的,這會還縮著他身上發抖。上回西湖的畫舫出事,她親眼目睹火光連天,他後來再說帶她去遊湖,她都不願意了。
徐硯心裡一軟,摟著她走到床榻邊:“半夜裡可別又要回去。”
初寧暗中為那浪頭叫好,頭點如搗蒜,到底也有不好意思,他的話落在耳朵裡竟那麼旖旎。
徐硯讓她在床上坐下,轉身就去把汐楠和綠裳叫了進來:“夜裡行船搖晃,安全起見,你們姑娘晚間就睡這兒吧。你們留一人陪在邊上,再著人給我尋張矮榻來,放到屏風前。”
本來今晚也是特殊,明兒開始並不準備晚上行船,就讓小姑娘住一晚上吧。
他行事從容磊落,兩個丫鬟更加不會懷疑,疊聲的應是,各自忙碌。
汐楠要搶著守夜,綠裳扭不過,便去幫著徐硯再準備被鋪。在汐楠給小姑娘打水淨面的空隙,徐硯站在她跟前,垂眸看她。
初寧被他居高臨下地盯著看,免不得又緊張,還縮了縮脖子。一隻手輕輕去抬了她下巴,她聽到徐三叔喊她:“小丫頭——”
單單三個字,意味不明,莫名讓人覺得他語調低沉壓抑。
初寧就那麼仰著頭,又再看到徐三叔那種深諳帶著不知名情緒湧動的眼神,盯著自己,如同盯上獵物的兇狼。
她被盯得心尖都顫顫巍巍的,他那種視線彷彿帶著火星,所落之處發滾、發燙、發酥。
她下意識想閉眼,他的手在這時鬆開了,耳垂卻被他的指尖捻了捻。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就在鼻端。
徐硯捻著她耳垂,彎了腰,貼著她耳朵說話:“你的徐三叔不是正人君子。”
他聲線低沉,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危險,溫熱氣息輕拂,彷彿還往她耳洞裡鑽了鑽。
初寧呼吸一窒,耳後那片裸露的肌膚霎時覆了粉色,耳垂又燙又有一種酥麻,讓她身子也酥了半邊。
她想伸手去扶住床沿,發現連指尖都是酥的。
汐楠在這個時候進來,徐硯已經直起腰,亦鬆開了她耳垂。小姑娘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氣,身體卻止不住在輕顫。
她抬頭去看他,正好瞧見他似笑非笑,眼神溫柔又炙熱。
徐三叔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是她故意賴在這裡,被他識穿?
初寧臉頰嫣紅,還未在他帶來的陌生悸動中回神,卻再也不敢去看他了。
徐硯退到了屏風後,指尖還遺留著她耳垂又軟又細滑的觸感。小丫頭,道行那麼低,藏不住尾巴,還敢巴巴的來。
真是傻大膽。
於是兩人就隔了一道屏風,一裡一外各自歇下。
室內安靜,只有外頭的風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徐硯卻還能清晰聽見小姑娘輕柔綿長的呼吸聲。
她還真是倒頭就睡,他閉緊眼,也無法入眠。
徐硯翻了個身,也不知道怎麼逼迫自己睡著的。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了小姑娘喊疼的聲音,帶著哭腔,猛然一個激靈就睜開了眼。
他還在屏風前的矮榻上,眼前有一道影子輕晃,是由屏風後投到這邊牆面。
“。。。。。。我疼。”
初寧弱弱喊疼的聲音再度響起,徐硯霎時就清醒了,一揭了錦被便下榻來。連鞋都忘記穿,身上遇著冰涼的空氣,起了雞皮疙瘩。
他沒時間顧自己,繞過屏風一看,是汐楠半摟著小姑娘,正窩在她懷裡喊疼。
“怎麼了?!”
“三爺,姑娘睡得好好的,突然喊疼。”汐楠也急出一身汗。
初寧半個身子探在外頭,小臉蒼白,額髮還被冷汗打溼了,確實是疼得難忍!
“卿卿,你哪裡不舒服?”徐硯心一下就提得高高的,坐到床沿上,將人從汐楠手上接了過來。
小姑娘見著他,就跟乳燕投林一般,撲著過去,手緊緊揪著他的袖子。
“——好像是肚子疼。”
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