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探子說的事,幾回欲言又止。
初寧發現了,給他佈菜添粥,疑惑地看了他好幾回。
到底是宋霖沒忍住,在用過飯後,神色嚴肅地和她說:“你在杭州有沒有聽過關於徐硯的一些傳言。”
傳言?
初寧捧著茶歪了歪頭:“是指哪些,爹爹不要放在心上。徐三叔在工部做了不少事,觸犯一些人的利益,都不要臉地編排他呢。”
女兒總是無條件為徐硯說話,宋霖氣道:“就沒見過犯人利益會被安風流史的!不是他自己做過,又哪裡來得別人安他頭上!”
“什麼風流史?”初寧聽得一怔。
宋霖冷聲說:“什麼柳娘子,花娘子的,你一閨閣女子自然不會知道,你還傻呼呼被他騙!”
徐硯長得那個樣,就是招蜂引蝶的面相!
初寧嘴巴張得更大了,然後就撲哧笑出聲:“您是聽說了柳娘子給徐三叔唱曲兒的事情了嗎?那天我就在畫舫上,我也聽見了的。”
女兒也在場?
宋霖臉更冷了:“你在,他還當著你面敢胡來?!!”
不是,這哪裡能叫徐三叔胡來,明明是人柳娘子自己要唱的。不過後來他還真是去喝酒又遇上柳娘子。
初寧回想著上次自己問起的時候,徐三叔緊張得一手汗。
她想了想,說道:“徐三叔又不能去堵人的嘴啊,嘴長那柳娘子身上嘛。再有。。。。。。爹爹,您不是氣他嘛,你管他當我面胡來不胡來幹嘛?”
小姑娘笑得眼眸彎彎,眸中精光閃閃。
她爹爹那麼緊張,究竟是怕她被騙了,還是在意徐三叔的風流史啊。還他胡來呢,這話怎麼都像是出於恨鐵不成鋼的那種責備。
宋霖被女兒的話問得一噎,沉著臉:“是怕你這傻丫頭被賣來還給人賺錢!就現在還在幫他說話!”
初寧見他一副要生氣的樣子,縮著脖子說:“陳述事實,不叫偏幫。”結果就看到父親又瞪眼,忙道:“我明白您的意思,要不您再觀察觀察?”
宋霖氣得直想翻白眼。
他觀察個屁,他為什麼要去觀察徐嘉珩!考察女婿嗎?!
父親坐著沉默,初寧心裡卻是已經樂開花。她覺得,其實爹爹還是認為徐三叔人不錯的,不過心裡不肯承認罷了。
父親態度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那這就是好開頭。
初寧一直抿著唇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宋霖卻是一肚子氣出了門,說在他回家前誰來也不許開門見客。
他走後,初寧發現這個院子裡多了護衛。眼生,她沒見過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讓汐楠和綠裳去嘗試搭話都被無視了。
初寧知道這些護衛應當是只聽令父親,一來是保護,二來是防徐三叔的吧。
她嘆氣一聲,只能縮回屋子裡,裁布繼續做襪子。
而出了門的宋霖走路動作一直很奇怪。
一個護衛發現了,關切一句,宋霖只說鞋不太合腳。其實是他寶貝女兒縫的襪子出了點問題,針腳有點疏,一隻腳指頭卡住了。
宋霖再次感慨,女兒這針線,果然是和她說的一樣,太過不精通了。
宋霖是去了內閣,一身便服,出現在眾人跟前把不少人唬一跳。
閆閣老正在與眾人議徐硯送上來的摺子,見他來到,笑呵呵讓他坐下:“宋閣老的官服恐怕還得等上兩天,但內閣確實也事務繁忙,陛下今兒還問我宋閣老為何沒來上朝。”
首輔還是和以前一樣,與宋霖十分親熱,這就是風向標。不管誰心裡酸,也得憋著。
眾人先是笑著給宋霖拱手道喜,然後才再開始議事。
閆閣老說:“徐硯上了摺子說想去汝河勘察,眾閣老們覺得如何。”
“勘察不是小事,他雖任工部主事,之前卻沒治過水的,讓他去勘察可得有過硬的本事才叫人放心。”
“此言在理,總不能叫沒有經驗的一個人去。”
“但徐硯所寫的治水分流章程安成公主已經試驗過,雖然是在小分流裡再分一支,但這就是成功,並非完全紙上談兵,我覺得他去可行。”
“那也是公主殿下派人去分的流,跟他有什麼關係,還不就是紙上談兵。”
“你這就有點強詞奪理了。”
眾人七嘴八舌說起來,有認同的,有反對的,就那麼針對起來,吵吵得人耳朵嗡嗡響。
宋霖一直沒說話,閆閣老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先停一停,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