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沒有穿黑袍,此刻是靛藍長褲格子衫,不過我還是願意叫他黑袍人。
黑袍人打量了我一下,也像羅平一樣,伸手在我的肚子上面按了按,當摸到我肚子裡面的那“腫瘤”時,我忍不住叫出了聲來,而他的那張苦瓜臉,卻終於露出了一點兒笑容。
他從揹著的包裡面摸出兩件帶著汗臭的衣褲來,扔在我的身上,讓我穿上。
這傢伙一上來就把讓我既憎恨又佩服的羅平給揍得血灑當場,奪命而走,表現得無比的暴戾和強勢,我哪裡敢違抗他的命令,慌忙套上這衣褲。
我剛穿好衣褲,那人就轉身,朝著公路的反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幹嘛,結果那人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話:“走!”
我愣了一下,那人似乎感應到了,回過了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一眼,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噩夢之中,當下就感覺到手腳不受控制地朝前走去。
一步一步,有點兒像是牽線木偶一般。
黑袍人不說話,我也沒說話,兩個人在野地裡默默的走了,我光著腳板走了十幾裡,又疼又辣,好像起了泡,又被磨破了,疼痛無比。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傳來了亮光,黑袍人帶著我繼續先前,來到了一個位於鄉間土路的農家小院,附近只有三兩戶人家,而且還分得散亂,黑牌人走到這小院的門口,指骨敲門,三長兩短,過了一會兒,那門就開了。
我飢渴交加,又是疲憊不堪,原本都快要倒下了,然而瞧見開門這人,頓時就是渾身一激靈。
這傢伙不是別人,而是我的老熟人——失蹤的那個導遊。
就是這個狗日的,好好的路線不走,非要帶著我們去那破廟裡面參觀,然後非逼著人消費,誰若是不消費,居然就做了手腳,下了詛咒降頭,把那些沒有花錢買平安的人給一個一個弄死。
如果沒有這導遊,我的生活就不會變得如此亂七八糟。
瞧見這人,我恨不得撲上去,撓這傢伙一臉,不過在那黑袍人的身邊,我卻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低著頭不言語。
我不願意認這人,那導遊卻是認出了我來,一臉欣喜地說道:“黃頭,你還真的抓到這小子了啊?”
黑袍人一路上都少言寡語,在面對著這導遊的情況下,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講了一下剛才的情況,說盯上這人的,不光只有他們,指不定還會有人過來覬覦。
導遊一臉狗腿地把黑袍人接進院子裡,然後看了我一眼,問這人該怎麼處理?
黑袍人吩咐導遊把我跟前些天抓來的一個人放在一起,導遊有些猶豫,說那個人可是吃肉喝血的,把他放那兒去,要是被咬死了可怎麼辦?
黑袍人瞪了那導遊一眼,說我吩咐你就做,唧唧歪歪個啥子?
導遊似乎也是剛剛跟這黑袍人搭上關係,對他的脾氣秉性並不瞭解,被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通罵,頓時就哆嗦了,彎腰低頭地說是,是,馬上就安排。
黑袍人點了點頭,似乎不願意多談,朝著正屋走去,而那導遊別看在黑袍人面前點頭哈腰,像個狗腿,等那人一離開,立刻就露出兇相來,狠狠推了我一把,厲聲說道:“從這邊走。”
那傢伙的力量很大,這一下差點把我推地上去。
我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左右打量了一下,想要找尋逃離的機會,卻沒想到那導遊上來就是給了我一大耳刮子,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正想要反抗,結果他伸手,捏住我右手肘部處的麻筋,輕輕一戳,我就感覺自己渾身發軟。根本用不上力了。
在導遊的押送下,我被弄到了一地下室裡去。
地下室的門口是鐵門,十分沉重,導遊緩緩地推開那門,裡面有一股陳腐之氣撲面而來,黑乎乎的,讓我下意識地就有些恐懼,不敢進去,導遊瞧出了我的恐懼,一大腳,把我給踹入了黑暗之中。
跌倒在地的我還想爬起來,結果那鐵門發出一陣沉重的吱呀聲,卻是緩緩合攏了。
我坐在地上,瞧見那門縫處好歹有點兒光照過來,並不是絕對的黑暗,多少也鬆了一口氣,然而當我撐在地上的手左右移動的時候,卻摸到了一樣滑膩的玩意。
是血!
我下意識地就是一陣哆嗦,想要將手中的東西給扔開去,不過我很快就回過神來,那不過就是隻死鴨而已。
我按捺住跳動不已的心臟,左右打量了一下週遭的環境,發現地下室並不大,環境很差,又潮溼又悶臭,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