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掌在上面輕輕摩挲,感覺到很強烈的顆粒感,一陣雞皮疙瘩就蔓延到了我的背上來。
這個小小的身軀裡面,到底隱藏著多少的力量,竟然讓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就足以面對著鴨嘴灣鬼母和莽山黑袍人兩大豪雄?
我家娃,可真有出息啊……
要知道,她可還是個早產兒,要是正常出生,指不定有多厲害呢!
只可惜……
孩子,可惜你老子要死了,不能夠親眼看著你成長,當真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啊。
跑吧,孩子,你趕緊跑,不要讓壞人抓到你。
我心中充滿了馬上就要離開這人世的傷感,腹中的劇痛已經快要讓我的意識模糊,而遠處也傳來了探照燈的光亮,我儘管沒有細數,但至少有三艘機動船從江面上追了過來。
我不知道小米兒到底能不能逃脫,但是卻還知道一點,老子這一回,可算是要撂倒在這裡了。
媽媽、媽媽……
危機並沒有消散,當江面上的船朝著這邊開來的時候,小米兒的一對小手摸著我的臉,焦急地喊著,試圖將我快要合上的雙眼給扒開來。
我感覺自己的整個意識都快要往天上飄去,張開嘴,衝著她低聲喊:“跑,快跑……”
就在我即將快要嚥氣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嘴唇一陣溫熱。
小米兒親了我一口。
她用帶著血沫子的小嘴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地碰了一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股極為純粹的生命力從她那兒灌湧而來。
我幾乎陷入油盡燈枯的丹田之內,頓時就有一股氣息徐徐冒出。
就好像春天,嫩芽頂出了泥土。
這氣息,難道就是那些人為之垂涎和爭奪、誕生於混沌之中的先天之力嘛,竟然有這麼神奇的功效?
在那一瞬間,我渾身的痛苦都彷彿一下子消失了,就如同浸泡在溫泉裡一樣,然而當小米兒抬起頭來,離開我的嘴唇時,我卻又感覺到一陣虛弱和無力捲土重來。
剛才的,不過都是幻覺麼?
我心中一滯,隨即立刻想明白了,那就是小米兒到底還是因為剛剛出生的緣故,全憑天賦,本身的力量並不算厲害,所以只能短暫緩解我的傷情,並不能把我從死亡的邊緣線里拉扯回來。
我拍了拍小米兒的腦袋,說走吧,不要管我了。
小米兒沒有聽我的話,她左右看了一眼,居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然後將我拉著,小馬拉大車,將我朝著岸邊拖去。
她也知道那些機動船上的人,都是不懷好意的,就想著帶我離開。
然而她終究沒有想到一點,那就是此刻的我,根本就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了,哪裡受得了這個,在江灘旁被拖了一陣,差點兒一口氣沒有喘勻,就直接閉過了氣去。
就在我即將掛掉的時候,有一個身影從江邊的機動船上飛躍而來,落在了我們前方的不遠處。
那人凌空飛躍,竟然一跨便是五六十米。
天啊,這都是什麼樣的猛人?
那人從更遠處飛躍而來,攜著巨大的勢能,卻能夠舉重若輕,宛如一片羽毛般落地,在瞧見拉著我一大人的小嬰孩兒時,突然笑了,哈哈哈,粗豪地說道:“鴨嘴灣小妹傳訊給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忽悠我呢,沒想到江湖之上,還真的出了這麼一個鬼母冥魂,不錯,不錯,真的讓人意外啊……”
這人卻是一個光頭大和尚,濃密的鬍子和銅鈴大的眼睛,雖然穿著件舊夾克,但頭頂的戒疤和胸口掛著的骷髏佛珠,卻還是讓人能清楚他的身份。
佛家講究慈悲,不過這人未必就是真心修佛之人。
因為除了《西遊記》裡面的沙和尚,我從來沒有瞧見這世上有哪個和尚會弄一串根雕的骷髏頭佛珠,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能夠做出這樣驚世駭俗之事的人,從來都是性格極為突出、桀驁不馴的傢伙。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完全沒有說話的氣力了,而那人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和小米兒,緩緩走過來的時候,小米兒也感受大了極大的威脅,沒有二話,直接衝了上去。
她想像解決黑袍人黃溯一樣,把這大和尚給解決。
然而我卻並不認為她能夠辦到。
用兵器來比較的話,倘若那莽山黑袍人是手槍,而這個大和尚給我的感覺,就直接是一門鋼炮。
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
此時此刻的我,別的氣力都沒有了,但是透過炁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