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地又要坐起來,結果一直沒有說話的賽華佗終於發怒了,他瞪著雙眼,衝著我吼道:“你急什麼急,就著急這一會兒麼?你要是這樣子,那小姑娘做出的一切犧牲,豈不是白費了?”
犧牲?
等等,為什麼會用到“犧牲”二字,不是說她只是透支過度麼?
老鬼、黃養鬼和黃胖子,我當他們是自己人,所以無論怎麼發脾氣都沒有關係,但是這賽華佗卻是這兒的地頭蛇,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求他,我不敢任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吸氣、呼氣,過了幾秒鐘,我終於控制住了情緒,雙手抓著床邊,一字一句地說道:“能告訴我,小米兒到底怎麼了麼?”
賽華佗盯著我,說你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並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認真地點頭,說行,我可以的。
人生的大起大落我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能夠比生與死更加讓人難以琢磨呢?
他瞧見我釋然的表情,點了點頭,說好,實話告訴你,在此之前,我對你下的判斷是沒錯的,因為在我看來,你因為生產,將所有的生命力都集中在了那孩子的身上去,所以早就已經油盡燈枯,沒得救了。
我點頭,說是,我自己其實也能夠感覺得到。
他繼續,說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孩子為了留住你的性命,居然將自己生命池中最為珍貴的血液精華給逼將出來,滴落在了你的額頭上,讓比你付出更加強大的生命力,迴歸到了你身體裡——她就是個傻孩子,說實話,這樣的血液精華,一兩滴足以讓你起死回生,但是她卻蠢乎乎地竭盡全力,甚至不顧性命地透支了……
他一邊搖頭,一邊嘆息道:“烏鴉反哺,羔羊跪乳,當真是讓老夫為之汗顏啊,這麼說來,我輸得倒也不算虧!”
什麼,這麼說來,小米兒居然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來還我的性命?
我的心在一瞬間,好像被人給緊緊攥在手裡一樣。
心,疼得厲害。
賽華佗聳了聳肩膀,說那小東西透支了生命力,將你給救活之後,我們這邊也感應到了,匆匆趕過來,才發現了這一切,那娃子縮在你的懷裡,緊緊抓著你的衣服,我想給她看病,卻怎麼都分不開,只有把你的衣服剪了,方才分離。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就變得有些低沉了,而我甚至都已經開始哽咽了起來。
這個小傻瓜,她怎麼能夠這樣啊?
賽華佗吸了吸鼻子,最後說道:“我剛才給她檢查過了,人沒死,不過身體機能已經開始停滯了,昏迷不醒,好像凍結了一般。你知道的,我是學中醫的,巫蠱之術,略懂,但是不精,所以可能還需要另請高明才行。”
說完這些,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顯然是在為小米兒的行為而震撼。
這事兒,讓他這個閱盡人間滄桑的老者都為之動容。
賽華佗剛剛說完,被我一把推開的老鬼也回到了我的床邊來,望著我,低聲說道:“老王,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對那小丫頭這麼好了。現在想想,她還真的是個可愛的好丫頭。”
小米兒不聲不響,卻用自己的行動征服了所有人。
可惜的事情是,如果她只給我兩滴金色精血,說不定現在大家都皆大歡喜了。
我沒有再鬧了,而是躺在病床上,行了一下氣,感覺周身的經脈雖然還是有一些堵著的地方,但如果堅持幾天修行,應該就無大恙。
可憐小米兒,她為了救我,卻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我行完氣,說我能夠看一看她麼?
賽華佗點了點頭,而黃養神則站了起來,走出門去,沒一會兒,抱了一孩子進來,破爛的衣服、慘白的小臉兒,卻正是我那可愛的小米兒。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活蹦亂跳,而是蜷縮成了一團,眼睛緊閉,嘴唇嘟著,右手的小拳頭裡,拽著一塊破布。
那破布,卻是我身上衣服剪下來的。
她到了最後,即便是昏迷了過去,也不肯放開,攥得緊緊,就如同抓著對我的依戀。
我嘆了一口氣,問賽華佗有沒有什麼辦法喚醒她。
賽華佗搖頭,說他不行。
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間,黃養鬼突然站了出來,告訴我,說她可以帶我去碰碰運氣,我問去哪兒碰運氣,她告訴我,說在老鬼家附近,一個叫做麻慄山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叫做蛇婆婆的養蠱人。
而那人,也曾經是她的半個師傅。
她所有關於巫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