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而現如今,鬧成這個樣子,只怕……
老鬼冷然一笑,一點兒也不後悔,說溫室裡的花朵,永遠沒有路邊的野花生命頑強,老子就是個野生的孩子,可不指望有什麼人給罩著……
這話兒還未說完,黃胖子屁顛屁顛地從船尾趕了過來,正聽到,嘻嘻一笑,說對,我特麼就是個溫室裡的花朵。
老鬼有些尷尬,說胖子,我不是說你啊。
黃胖子無所謂地聳肩膀,說別,你們可別把我跟那臭老頭子擱一塊兒去,他是他,我是我。我一直到十歲的時候才知道有這麼一爹,根本沒有啥感情,說句實話,要不是他能夠教我些功夫手段,你以為我會叫他一聲“爹”?
黃養鬼勸他,說你也別這麼想,他再怎麼樣,終究還是你的父親。
黃胖子一下子就流下了眼淚來,說父親?你們知道,我老孃就是一失足女,把我生下來之後,就把我丟在鄉下老家,留我給外公外婆帶著。我外公一直覺得我是野種,自我懂事起,就沒有給我個好臉色看,外婆倒是心疼我,不過一雙腿癱了,也照顧不了多少。有的時候我餓了,外公不理我,餓得我特麼的天天去鄰居家的豬槽裡翻吃得——我髒兮兮地像個孤兒,過著狗一樣的日子時,他在哪裡?
這胖子向來樂天,嘻嘻哈哈,瞧慣了他沒心沒肺的模樣,此刻聽到他的話語,我頓時就感覺有些不適應,不過卻也沒有再因為一字劍的緣由,對他心生彆扭。
兄弟就是兄弟,儘管相識不算久,但是他能夠趕到這兒來救我,在我心中,就已經算是兄弟了。
一字劍的離開,並沒有太多的波瀾,我們幾個人待在一塊兒,反而更是自在。
船行一段路程,到了附近的岸邊停下,黃養鬼摸著我的脈搏,說正好這附近有一名醫,叫做賽華佗張永奇,跟她家是世交,帶我前去拜訪。
我們是第二天下午四時趕到的賽華佗家裡,這還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子,他家獨門獨戶,外面一大片的藥園子,草香四溢。
賽華佗那兒的門禁森嚴,尋常人近不得,有許多弟子攔路。
不過好在黃養鬼的面子吃得開,一番折騰,我們終於跟他見了一面,他是一個獨眼老頭,尖嘴猴腮,看著有點兒電視劇的大反派師爺,不過醫術卻是絕佳,目光如炬,瞧了我們所有人一眼,指著我說道:“你們其他人的傷,都好說,鬼鬼如果你是讓我幫這位治病,那就不要開口了。”
黃養鬼詫異,說張老,你這話是為何?
獨眼老頭搖頭說道:“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這人必死無疑了,我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黃養鬼有些悲傷,說張老,難道他真的就沒得救了?
獨眼老天撫須,對我做下判言:“一隻腳踏黃泉,半截黃土埋身,我跟你講,這世間若是有誰能救,老夫就拜他為師好啦!”
第020章鬼魂
賽華佗張永奇張老,是川渝一帶最為著名的杏林聖手,他既然都說出這樣的話兒來了,說明我基本上沒有搶救的可能性了。
當下最需要做的,那就是趕緊寫遺囑,交代後事。
聽到這個結論,無論是黃養鬼,還是老鬼,又或者黃胖子,一瞬間眼睛都變得通紅,但是為了照顧我的心情,卻又不得不強忍著悲慟,唯有小米兒彷彿什麼都不知曉一般,伸手摸著我的臉,咿咿呀呀的,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
我瞧見她並沒有受到那鬼門七星叢針的影響,十分健康,心中安穩了一些,逗了逗她,裝作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我強行按耐住心中的恐懼和失望,然而老鬼卻受不了自家兄弟即將離世的訊息,紅著眼睛,使勁兒地瞪著小米兒的臉,彷彿要把這個小傢伙給吃掉一般。
似乎感受到了老鬼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小米兒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然後哇哇大哭了起來。
小嬰孩兒一鬧起來,沒完沒了,嗚嗚哇哇鬧得醫堂一陣嘈雜。
老鬼的殺意更加濃了。
我不敢讓小米兒再出現在老鬼的視線中,也瞧出了賽華佗眼中流露出來的不喜,便提出能不能給我一個地方休息一下,讓賽華佗給黃養鬼和老鬼給瞧一眼。
畢竟這一行人之中,除了我這絕症之外,他倆也是身受重傷,此刻能有這賽華佗在,多少也能幫著瞧一下。
死者已矣,生者還得繼續活下去不是?
賽華佗讓弟子帶我到旁邊的房間裡歇息,便宜師姐讓黃胖子陪著我,我拒絕了,讓他跟這兒待著,我在房間裡面跟小米兒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