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剛才拼的那一下,並不是劍,而是一堵牆。
就好像三尖兩刃刀劈在了長城之上一般。
這樣的厚實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因為能夠表現出這樣的氣度來,那邪靈左使的修為,絕對是比我高上好幾個層次。
此時此刻,我並不能夠戰勝於他,甚至都還不配與他交手。
而停下身子來的邪靈左使回頭,打量了我一眼,也淡淡地說出了兩個字來:“好刀。”
他瞧出來了,我之所以能夠與他所抗衡,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手中的刀。
三尖兩刃刀,乃神器。
兩人僅僅交手一招,便相互探清楚了對方的段位,然而所謂交戰,並不是修為堆疊便能夠殺人,而是需要各種各樣的因素。
邪靈左使是一位具有極其豐富戰鬥經驗的強者,他幾乎沒有給我一點兒反應時間,立刻就再一次揮劍而來。
他的劍,有一種卓越的戰場統治力。
它彷彿是指揮棒一般,操控著整場的戰鬥,讓我不得不完全跟著對方的節奏去走,幾個回合之後,我愕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繼續這般下去的話,再過半分鐘不到,我肯定就要躺倒在了地面之上去,一如他曾經的對手一般。
不行,這樣不行。
我不能夠死。
我心中狂呼著,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夠另闢蹊徑,只怕會真的死在這裡。
而就在邪靈左使步步相逼的時候,又有人加入了戰場。
按理說想要強行加入兩位高手的戰鬥,必然會十分的吃力,因為很容易會被兩人的炁場所衝擊,從而迅速敗亡,然而小米兒卻是一個例外。
她是我的女兒,甚至是從我肚子裡面掉下來的肉,所以她的加入,我能夠迅速感應得到,並且停止攻擊。
而邪靈左使瞧見這麼一小女孩兒加入其中,多少也有些留手。
這並不是他心地良善,而是作為一名頂尖高手的尊嚴,讓他不容許有欺壓“弱小”的行為出現。
然而小米兒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弱小。
她加入戰鬥,指間輕彈,立刻有飛灰射出,無聲無息,然而強者的戰鬥經驗卻讓邪靈左使往後退開,避開了小米兒的蠱毒釋放。
那蠱毒落在了外圍一個邪靈教徒的身上去,他的身子幾乎在一瞬間枯萎,從一三十多歲的男人,變成了九十多歲、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十分可怖。
瞧見這個,邪靈左使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他沒有手下留情,開始以手中的一把劍,獨戰我和小米兒。
一開始的時候,我被邪靈左使給壓得大氣都不敢喘,然而隨著小米兒的加入,我的壓力減輕了許多,終於開始有精力調動起自己所有的資源來。
這是我第一次全力而戰,幾乎沒有一點兒保留。
因為我感覺到了最為恐怖的絕望。
邪靈左使,果然名不虛傳,我甚至都預知到了自己死去的畫面,所以若是不竭盡全力,這事兒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了。
戰鬥,軒轅內經在此刻被我急速激發了出來,不斷地撞擊到了那龍脈社稷圖之上去,而龍脈社稷圖裡面蘊含的所有龍脈之氣,被激盪不休,然後又灌注到了我的全身百骸之中來,給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然而這並不夠,這個時候南海降魔錄也啟動了。
從消磨蟆怪兒的力量,到衝擊月光女神的詛咒力量,南海降魔錄轉化而來的另類力量,此刻也從另外一個源頭朝著我這邊源源不斷地衝擊而來。
在左手之中,火焰狻猊給我提供了蔓延全身的火甲,以及凜冽的火焰之力。
而三尖兩刃刀之中,裡面的黑龍刀靈也開始蠢蠢欲動。
再有一個,就是與小米兒的聯手,使得她出生之時注入到我身體裡的三滴精血,此刻化作一顆圓滾滾的金丹,也開始悄然發力了起來。
力量有了,還得有手段。
當初我師父南海劍妖醍醐灌頂之時,那幾十幅讓人難以理解的圖錄,此刻在我的腦海裡瘋狂轉動著,結合著我各種力量,在一瞬間爆發了起來。
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
這種強大,並不是硬撐起來的虛幻,而是一種踩在巨人肩膀之上的那種居高臨下。
我在那一刻,感覺到身後站著無數的人,有我師父南海劍妖,還有無數模糊的身影,而這些人到底是誰呢?
他們是我南海一脈的歷代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