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閉上了嘴。
我發現,現如今的他,比之以前更愛嘮叨了,而在以前,他收完了攤後,其實跟我是很少有所交流的。
儘管剛才父親去鎮壓暴躁的南海劍怪時,行走如飛,但正常行走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瘸。
這瘸腳是工傷,十幾年的老毛病了。
我忍不住問他,說爸,你既然都已經繼承了大爺爺畢生的修為,就不能治一治這瘸腳的老毛病?我可聽說了,宗教總局那兒有許多的好東西,別說是治瘸腳了,就算是胳膊、腿兒的斷了,都能夠給你弄成正常的來。
父親一臉不高興,說怎麼,我瘸腿礙著你了?是不是覺得臉上無光,給你丟人了?
我一臉被冤枉的鬱悶,說您能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再說了,你在這裡守門,勞苦功高,提些要求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啊……
父親說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裡有譜,用不著你多嘴。
嚴厲的父親讓我沒有再勸下去的心思,他的固執從來如此,我知道說得再多,只怕最後還會引起他的黑臉。
這一回,估計是我們父子兩人好幾年唯一的一次會面,我可不想兩人以吵架收場。
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洞穴的盡頭,我瞧見那山壁之上,竟然澆灌了一大片的黃金塔林,我不確定這數十座的塔林是否全部都是黃金澆築,還是僅僅在上面刷了一層金粉。
父親沒有給我仔細打量的時間,帶著我來到了西北角一處七層寶塔之下來。
說是七層寶塔,但這東西只有四米多高,顯得十分袖珍,而在塔下,則是一系列複雜的法陣,各種各樣的古怪符文勾勒在了塔下的地基之前。
父親帶著我小心翼翼地越過一大片明晃晃的燈燭,來到了塔前,然後按了一處機關,露出了一個缺口來。
透過缺口,我瞧見了一個披頭散髮,身穿白衣的老者。
他被八根龍形鎖鏈給捆住,這些鎖鏈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似乎跟他融成了一體,而從我這個角度看去,瞧見對方奄奄一息,彷彿隨時都要死去一般。
我實在很難想象的出來,剛才那震動了整個地穴的聲音,竟然是他發出來的。
這不過是一個垂垂老矣、半截入土的老人而已。
父親指了一下他,然後說道:“就是他,你跟他聊吧,我去旁邊等著,別亂動,有事兒叫我。”
說罷,他依著原路返回了去。
父親走了很遠,那彷彿死去一般的軀體,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來,對我說道:“你是南海一脈的人!”
我還在琢磨著怎麼跟他對話,結果他突然的出聲卻還是嚇了我一跳。
我認真打量了一下他,發現儘管從外表上來看,這不過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但他的雙目之中,卻深沉得宛如沒有星子的夜空,有一種讓人為之驚駭的力量。
我從這種黑暗中,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來。
深吸了一口氣,我說道:“對,我是南海一脈的人。”
那人開口:“何人門下?”
我說我師父南海劍妖。
這人眨了眨眼,又問道:“為何出現在此處?”
我說我大爺爺是王紅旗。
聽到這話兒,他陡然間睜開了眼睛來,眸子在一瞬間舒展開來,我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感覺一股陰冷,心頭狂跳一陣,方才回過神來,而這時那人又問道:“原來如此;那你來這裡幹嘛?”
我說王紅旗讓我來看一看你。
那人冷笑一聲,說看我笑話?
我搖頭,說不是,我師父傳道授業的時候,曾經跟我提及過你,劍鬼師叔我也曾經過,另外劍魔師伯的徒弟我也認識,唯獨您最是神秘,從來沒有聽說過,於是就想要過來瞧一瞧,瞻仰一番。
那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身上有逸仙刀?”
我心中驚訝,不過卻也坦然,說有。
那人突然說道:“既然有,我這裡有斬神訣,你要麼?”
啊?
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腦子有點兒亂,而那人哼了一聲,說王紅旗叫你過來見我,不就是想從我這裡掏出斬神訣的下落麼?那我就遂了他的願——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斬神訣傳給你。
我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說道:“你要我做什麼?”
那人問我,說現如今《新民晚報》還在麼?
我愣了一下,撓了撓頭,說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