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鹹不淡的,不至於見面就擠兌我吧?
我在座位上乾坐了一會兒,發現幾人都在忙碌,頗覺得無趣,便起了身,來到了附近衛生間裡,放了一回水,洗手的時候發現旁邊有一個吸菸室,便摸了一根老鬼送我的雪茄出來,點燃之後,輕輕地抽著。
我平日裡不抽菸,此刻也是有些心煩。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煩什麼,不過瞧見這些往日親密的同學聚在一塊兒,我卻覺得自己與他們莫名地疏離,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聊的,便有些心緊。
俗話說得好,“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我發現在這江湖上,就算是鬥得再厲害,再牛波伊,對於我來說,也不能夠讓我心安。
這種忙忙碌碌,朝生暮死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
反而是秦健、王寬寬他們這種最普通的人生價值觀,才是我心底裡真正的所想,或者說是我心裡一直真正渴求卻無法得到的東西。
如果有可能,我就像安安靜靜地找個小城市生活著,悠閒自在,從早到晚。
然而命運便是那般捉弄人,我越是想如此,便越是有各種各樣複雜的繩索將我給牽絆,就好像有人拿著鞭子在抽打我前進一般。
如果我不肯按照它的意願走,那我便會失去許多珍重的東西。
比如我師父,比如我的親人,比如我的兄弟……
如此想想,我的心中越發疲憊。
就在我沉浸在這種傷懷之中時,突然間有人闖入了吸菸室裡來,看見我,嘻嘻笑道:“剛才向馨藍和梁京他們過來了,知道你也在,便著急要見你,結果到處都找不到你人,沒想到你在這兒躲著呢?”
我回頭一看,拿下雪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煙癮犯了。
說話的正是之前的那個小辣椒周趙娟,她瞧了我手上的雪茄一眼,說喲,不錯啊,這是……阿圖羅福恩特吧,好傢伙,看不出來啊,王明你挺低調的,私底下卻這般壕?這一根雪茄,可不得有三五百塊錢吧?
我說你還懂雪茄?
周趙娟說咱小老百姓的,抽不起,還不興學點兒奢侈品鑑賞?
我將雪茄掐滅,隨手丟進菸灰缸裡,說我也不知道是啥,一朋友送的,我抽著甜,就帶了兩根。
周趙娟嘻嘻笑,說你還有這樣的土豪朋友麼,介紹給我認識吧?
如此說了兩句,周趙娟的性子比秦健和宋榮軒幾個爽直一些,聊到剛才的事情來,她告訴我,說你也別怨秦健,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向馨藍,就想趁著這同學會,拉一拉那老同學的手,興許拉近了自家的被窩裡去,所以你過來,他心裡面自然是不願意的。
我摸著鼻子,說我跟向馨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再說大家以前都不懂事兒,也沒啥子。
周趙娟說你知道就好,一會兒忍忍他就行——這傢伙自從當了那個管委會副主任之後,脾氣就有點兒大,別理他便是了。
我跟周趙娟一起返回宴會廳,剛進來,旁邊有人招呼我,說嘿,王明?是你麼?
我一瞧,嘿喲,居然是楊兵。
如果說這次同學會上面我最想見的同學裡面,排個名次的話,楊兵應該能夠排得上前三,因為我們以前讀書的時候,算得上是玩得比較好的朋友,一起上課,一起放學,一起吃飯,一起去網咖玩紅警、帝國和CS……
想想那個時候無憂無慮的生活,滿滿都是回憶。
只可惜後來我去了南方省之後,慢慢就沒有了聯絡,此刻再一次見到,我忍不住就欣喜,看見楊兵身邊有空位,與周趙娟告罪一聲,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來。
簡單解釋了一下我樣貌的變化,然後兩人寒暄起來。
到底是老交情,可比秦健那幫人要熱切許多,熱聊了幾句之後,我瞧見楊兵的樣子有些頹廢,鬍子都沒有刮乾淨,忍不住一愣,說你什麼情況啊?
楊兵嘆了一口氣,說能什麼情況呢,半死不活地拖著唄……
我有些詫異,問他怎麼了,楊兵告訴我,說大學畢業之後,他進了一家國企,一開始的時候效益挺好的,結果後來一幫領導挨個兒的禍害,慢慢地就不行了;如此在那裡拖了幾年,本想著跳出來,重新開始,卻沒想到自己又查出了慢性腎衰竭來,這會兒更不敢走了,於是就不死不活地拖著了。
我一聽,說不會是尿毒症吧?
楊兵點頭,說你知道得倒挺多的,正是這個鬼病,醫生說這事兒呢,得換腎臟,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