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望去,瞧見大雨將肆虐懸空寺的烈焰給澆滅了去,心中駭然不已。
這會能方丈,當真是讓人有些驚詫。
太了不起了。
他居然能夠在一瞬間祈求大雨,要知道這個時節,懸空寺方圓幾百裡,下雪倒還有可能,但是下雨就實在是一場奇蹟了,而偏偏就下起了這麼大的雨來,更是了不得。
我瞧見冰冷的雨滴拍打著四周,整個懸空寺陷入到了一層濛濛的雨霧之中去了。
大雄寶殿這兒陸續趕來了一些僧人,瞧見方丈大發神威,招來大雨,將吞噬懸空寺的大火給澆滅,紛紛跪倒在地,高聲宣揚著佛號:“阿彌陀佛。”
我左右找老鬼和黃養鬼,都瞧不見人,只看見地面上有兩面破爛的令旗,顧不得別的,走到瞎眼老頭的跟前來,低聲問道:“老鬼呢?”
瞎眼老頭一腳踏著那矮個兒的老鼠壯漢,指著外面的懸崖說道:“那女人跳崖了,他追了過去。”
啊?
我往瞎眼老頭指的地方望了過去,瞧見是萬丈深淵。
老鬼乃血族出身,能夠化作蝙蝠飛舞,所以我並不害怕什麼,但黃養鬼又是什麼情況?
她難道也能夠如那羅剎惡鬼一般飛行麼?
我這邊與瞎眼老頭低聲交流著,這時突然間周遭的炁場一邊翻湧,卻見盤坐在地的會能方丈遙遙指著,呵斥道:“你這邪魔外道,如何還敢回我懸空寺?”
這劈頭蓋臉一頓罵,讓瞎眼老頭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望著那位老和尚。
這時會空禪師走上前來,指著癱軟在地的法江說道:“王東來是過來給懸空寺報信的,反倒是你的好徒弟,勾結外敵,不但偷了懸空寺鎮壓的黑舍利,而且還將我懸空寺千年基業給毀之一空,焚燒殆盡……”
他大聲說著,並不畏懼會能方丈的威勢。
聽到這話兒,會能方丈皺著眉頭說道:“會空師弟,當前殘局,如何行事,我自有計較,請不要混淆視聽。”
啊?
我聽到這話兒,便知道這位大師傅顯然還是維持了以前的強勢性格,剛愎自用,多少也有一些憂愁。
會空禪師被方丈一陣搶白,臉色十分難看,而這個時候陸續有僧人聚集在了大雄寶殿十幾級的臺階之下,衝著出關的會能方丈高聲喊道:“方丈、方丈……”
我在這裡面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揚眉一瞧,卻見那茗菁閣的吳法和尚居然也冒了出來。
他正一臉誠懇地望著會能方丈,彷彿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當做自己置身事外,但旁人卻不這麼想,有剛才在千窟壁附近的僧人瞧見他,頓時間就睚眥欲裂,衝上前就將他給按倒在地,怒聲吼道:“你這個法江的幫兇,若不是你在拖延時間,我們寺院又如何葬身火海?”
一時間群情洶湧,按著吳法就一陣拳打腳踢,而吳法和尚卻十分聰明,趴在地上不反抗,用他肥碩的軀體抵擋著這些凌亂的拳腳。
他一邊捱打,一邊面容悲痛地高聲喊道:“師父,師父,我是受了法江矇騙啊……”
有一人恨意凜然,揪著他的脖子怒聲大罵道:“受了矇蔽?好一個尖嘴滑舌的騙子,寶清是如何死的?那可是被你刑訊逼供不成,親手推落的山崖……”
這人卻是滿都拉圖,沒想到他居然帶著傷,從千窟壁那邊的大殿趕到了這兒來。
即便是被滿都拉圖噴了一臉的唾沫,那吳法和尚也不在於,拼命跪倒在地,然後大聲辯駁道:“法江是方丈親口任命的臨時住持,他有吩咐,我如何敢不幹?再說了,私自運送外人潛入懸空寺,這事兒難道茗菁閣就不能過問?既然有危險,為何不直接聯絡我茗菁閣,何必偷偷摸摸?”
聽到這詭辯,滿都拉圖氣得肺都炸了,那小沙彌跟他相依為命,情同父子,卻給這肥頭大耳的傢伙給活活折磨,如此情形,讓他如何不憤怒?
氣血上頭,滿都拉圖怒吼道:“我殺了你……”
他猛然揚起了右手,準備一掌拍在那傢伙的額頭上,將其弄死,然而話音未落,渾身卻是一僵。
他動不了了。
滿都拉圖一臉錯愕地望向了盤腿坐在大雄寶殿廢墟之前的會能方丈,而後者眉頭低垂,淡然說道:“我說過,是非曲直,我自會慢慢弄清楚一切,犯下的罪責,該罰自然得罰,該殺自然得殺,但不是現在——你難道是嫌今天死的人,還不夠多麼?又或者,是對我這方丈,有什麼不滿?”
這話兒說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