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樹林裡面,確切地說,是一片茂密的樹藤構成的林子。鬼蠍正扛著他那把大斧頭,走在最前面開路。老道緊跟其後,我和安貴跟在老道後面。
打頭陣開路的鬼蠍這時嘴裡喃喃抱怨著:“丫的,原來送我斧頭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們開路,早知我就不要這把爛斧頭了!”
這傢伙抱怨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這些樹藤大多數都是帶刺的,而且是倒鉤,結果打頭陣的鬼蠍自然就悲催了,現在我估計他身上沒有一萬枚刺也有好幾千。
老道聽了鬼蠍的抱怨,立即對著鬼蠍那撅起來的屁股一腳踹過去,淡淡地說:“是不是不爽,不爽的話就大聲說出來呀,別私底下唧唧歪歪的。”
鬼蠍聽了,苦笑幾下,趕緊說:“沒有,沒有……”
老道這時卻一本正經說:“真不爽的話,就提出來吧,我是個民主的人,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是嗎?”鬼蠍半信半疑。
老道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咳咳……”鬼蠍清理了一下喉嚨,說:“其實我想換一個人來開路,大師您不會介意吧?您看我現在,渾身都是刺了……”
老道聽了,一臉思索模樣,接著緩緩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嘿嘿……”鬼蠍一臉高興。
可這時,老道卻一腳踹了過去,淡淡說:“你特麼一個俘虜,敢和我提條件?我沒滅了你已經很仁慈了!”
鬼蠍哭喪著臉,說:“您不是說您很民主的嗎……”
老道又是一腳踹過去:“少廢話,開路,我說的民主針對人,不針對鬼。”
我看著老道這樣,也有些看不過眼了,這傢伙分明是種族歧視嘛,雖然鬼蠍長得樣衰,又是個鬼,之前還想將我開腸破肚,不過現在他蠻可憐的,特別是看著他那被荊棘弄成了刺蝟的模樣,我看著就更加不忍了。
我說:“老道,你就別虐待他了吧,這傢伙也實在是夠慘了的。”
老道卻說:“你不懂。”
我拉著臉,說:“怎麼不懂了?”
老道說:“你只看到了表面,沒有看到實質。”
我一聽,立即不樂意了,這傢伙這口吻,分明是當我是小學生嘛,什麼表面,什麼實質,其實不就是為這傢伙裝逼服務嗎?
這時老道突然靠到我耳邊,低聲對我說:“你別看鬼蠍現在這樣任由我們擺佈,可他心裡的算盤可明朗著呢,這傢伙,現在忍辱負重,能屈能伸,不得不防……”說完,他又大聲說:“表面就是這傢伙太醜樣了,我看到就想打爛他的臉,實質呢,就是這傢伙太噁心了,我見了就想一腳將他踹開。”
我愣了一下,微微瞥了一眼前方的鬼蠍,發現他聽了老道這話,只是嘿嘿地苦笑著,沒敢說什麼話。
這樣一個人,不,這樣一個鬼,難道就真的是深藏不露?……
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我哈哈幾聲,不再說什麼。
老道這樣說,恐怕真有一點道理。轉而我又一想,之前鬼蠍沒有被老道制服,便狂妄得很,說什麼要將我開腸破肚,取我的靈神珠和陰陽魂,那時候那氣勢,簡直兇猛如虎,可是,等老道一出現,面具二人組被老道打得逃之夭夭,這傢伙就好像立即轉了個性子似的,變得貪生怕死,還對我們百般阿諛奉承……
一想到這裡,我便覺得老道說的有些道理了。
這時我又看了看老道,發現他仍一臉平靜。
看來若不是要這傢伙帶路,老道恐怕早就秒了他了。
四人有往前走了好一段時間,披荊斬棘,路過懸崖山壁,走過沼澤泥潭,最終,我們來到了一棵巨大的石樹面前。
這棵石樹,就像是珊瑚樹放大了幾千倍那樣,整棵樹都是由碳酸鈣堆積而成,而且越往高處,分出來的樹枝便越多。
這石樹的表面上還有秘密麻麻的小洞,就像是面板上的毛孔放大了一樣,分佈不太均勻,形狀也不太規則。
我們四人此時正站在這巨大的石樹的前面。
我看著驚訝不已,緩緩用手去觸控,手剛一碰到“樹皮”,卻發現,那“樹皮”上面的小孔像是蝸牛的觸角那樣,立即收縮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竟然還會動!”安貴見了這情形,不禁驚呼。
老道這時說:“這是玲瓏石樹,和害羞草是近親,當然會動。”
我呵呵幾下,說:“我怎麼看不出它們哪裡是近親了,看著這樹和珊瑚倒是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