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來,姑姑和姑父把一個柏木櫃子抬回去了,祖父養的老黃狗送給了同房親戚么叔守果園。
這天下午魯三叔和莫端公過來給祖父燒頭七,父親和莫端公打著招呼,卻沒有同三叔講話,他們開始做著法事,我們在墳前磕頭,燒紙錢。從墳場回來的路上,我看到我母親和魯三叔在後面低聲細語什麼,父親卻在後面冷冷的各自想著心事。我們把祖父的老房子鎖了,然後大家都回自己的家去了。
我在家裡又待了兩天後就準備回城裡上班,出門的頭天晚上,母親神神秘秘的來到我房裡,把一個黃布袋拿給我叫我揣好,又再三叮嚀每天一定要放在身上。
我問她是什麼,母親說看我身體不好,專門求了一道符來保平安的。又說一定不要讓我父親知道,他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最是反感這些封建迷信。
這些年我知道父親和祖父關係一直不好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指責祖父和“牛鬼蛇神”有來往,而祖父又“屢教不改”,於是父子關係一直很生疏。
父親在部隊呆了八年,是馬列的信徒,立場堅定的很。然而母親畢竟是婦道人家,雖然也是接受的無神論教育,但牽涉到家人的平安原則上,就成了鄉愿,馬列及鬼神互不得罪,雙方有請。
我成長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從前雖然也嘲笑過那些“不問蒼生問鬼神”的人士,卻也並不是父親一個陣營的,私下對幽冥之事還是有些畏懼。前一段時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到如今,我的心自然的偏向祖父了。這馬克思一向行事磊落,想來是不會放冷槍的,然而這幽靈卻難說了,喜怒無常,不一定講什麼道義,須提防下面的人“含沙射人影”。
第三十二章 忙碌
我本來只請了一週的假,但家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前天又打電話問公司要了三天假。然而今天再不回去就實在說不過去了,於是晚上我就趕到了車站,坐一晚上的火車,準備後天就去上班。
這天剛好是週末,還沒有下火車,婷婷打來電話說要到車站來接我。我想了想,於是喊她帶上阿黑直接到我家去等。到家的時候,婷婷已經在樓下等了,阿黑見我回來,飛也似的撲了過來。婷婷問東問西的,我給她說著家裡的情況,一同上樓去了。
耽誤了十天,策劃部的事情累積了不少,自然少不了受別人的白眼。忙的個不可開交的時候,偏偏程思泯過來問東問西的,又說些公司的新鮮事情給我聽,我邊應付他邊忙自己的。
真後悔當這個狗屁經理,不然免得擔這些個責任。我這個性格,不是做領導的料,還是做被領導者的舒坦,這個我自己都清楚。這可真是應了婷婷她媽的老話,“癩狗扶不上牆,阿斗坐不了龍床,苞谷杆杆抬轎子——不是那根料!”
為了補上耽誤了的事情,七點半我才下班,難得程王子也跟著加班。說實話,我還是挺欣賞他的,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也真算是嬌生慣養的王子了,但做事情還是比較認真。策劃部這段日子要不是他,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我說我請他吃飯,他也不客氣,欣然的接受。
我帶他去我和婷婷經常去的那家冷鍋鵝唇店,我吃的津津有味程王子卻辣的不行了,接連喝了三瓶豆奶,我笑他還喝豆奶跟女人一樣,他小子賭氣陪我喝了兩瓶啤酒。出了餐館,我看他高一腳低一腳的走,知道他有些醉了。於是說打的送他回去,當他聽說我家離這裡不遠的時候,非要去我家住。
我心底不樂意,主要是覺得寒磣,他這樣的富家公子哥,睡我們的床恐怕會不習慣。但他堅持要去,我沒有辦法,只好帶他回去,這小子酒喝多了腳發軟,我基本是扛著他上了七樓。到了家,阿黑見了一個陌生人,先是一愣一愣的,但馬上跑過去和他親熱。程王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摟著阿黑親熱,也不嫌髒。
洗漱完畢,程思泯躺在我的床上呼呼的睡,隔壁的房間沒有收拾,只好讓他和我睡在一起。上了床,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這幾天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擾,我想不通祖父為什麼知道瞎子送我玉蟬的事情,更想不通他大呼“假的,假的……”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塊玉是贗品?”不可能,程思泯的外公是考古專家,他都說是真的難道還有假!
我又想到臨別的時候母親給我的那個布囊,是什麼呢?儘管母親告戒我不要撤封,但忍了很久我還是忍不住,起來開燈想看個究竟。這兩天我一直把他放在提包裡面,我撤開布囊口子上的青線,從裡面抽出來一張粗糙的紙張,展開一看,紙上面有七個豎著寫的大字。暗紅色的,用很細的線條書寫,奇怪這些字沒有一個認識,如同鬼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