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石路不寬,只有十米不到,作為主幹道,顯得很是寒滲。那片很大的樹林,離沙石路不到百米,路上一溜竄排了四輛車。他在三百米開外停下,觀察那車,那人,還有攻擊車和人的動物。
兩輛卡車,兩輛裝甲車。卡車被裝甲車護在中段,它們外表老舊,頂多四成新,不過效能看似良好。卡車不是載重的那種,後車廂卻被裝的滿當當,超載後它們依然敢於長途跋涉,司機對自己的座駕真的很自信。
裝甲車長近三米,寬近六米,雙層輪胎,一面四對,底盤離地將近一米。車前安裝著帶有金屬尖刺的頂板,利於頂撞,底盤高度的增加為的是增強越野效能。車頂架著一挺重機槍,一挺速射機炮,兩名穿著暗灰色衣裳的男人正在用這兩把利器,對付從樹林裡衝出來的野豬。
朝車隊發動反覆衝鋒的,到底是不是野豬,李洋也不敢肯定。若認真算來,它們可能是新物種,總體來說,是豬沒錯的。
這些豬有高有矮,四蹄著地算身高,沒一個低於一米五,大多數將近兩米,還有幾隻高過兩米五的巨豬。它們有著短小的尾巴,筆直,像一把短刃似的,護住肛門,斜向下指著。四肢粗大,身體狹長,背上長著一溜兒尖刺。
那些刺從頸部開始長,順著後背,一直延續到尾部。尖刺長半米左右,不知道長在背上有什麼用處,或許野豬不想讓人騎,才搞出這種防範措施。豬嘴裡有牙,跟大象的那對很相似,如彎刀,灰白色,粗如兒臂,一米來長。
豬們從樹林裡衝出來,忽啦啦又一次出動十多頭,它們低著頭,把嘴裡的那對長尖牙排成最利於刺穿的角度,朝四輛車撞去。地上已經倒下十多頭豬,看情形這是豬們發起的第二波衝鋒。
卡車上有五個武裝人員在開槍,一個司機,外加後車廂四個押運。他們手裡端著步槍,有的靠在車欄上,有的趴在車頂上,還有站著平端槍口的。這些人只顧著打槍,絲毫不管所在的位置夠不夠隱蔽。
也對,這些豬長的倒猙獰,卻只會硬衝,沒有遠端打擊能力,只管拿槍射它們就是了。
步槍子彈威力平平,打不進豬體內,只在體表留下細細的小孔。子彈頭隨著豬的奔跑,被肌肉慢慢擠壓出來,流的那點兒血對體積龐大的豬而言,壓根兒構不成生命威脅。
對付豬的主力,是裝甲車頂上的重機槍和機關炮。重機槍的子彈有十二個毫米,彈體狹長,附帶穿甲效果,被重機槍盯著打,不到五秒豬就被打翻在地,血水橫流。機關炮更不得了,打那種體格最小的豬,一個連射就幹掉一隻,乾脆利落。
豬一批批衝出樹林,沒等它們跑到近處,便全被*倒在地。重機槍打的輕快,機關炮大多數只為救場,殺殺最健壯的頭豬,也就是說,這夥人根本沒把豬群的衝鋒放在心上。
李洋搞不明白豬為什麼這麼笨,他看到第五批衝出來的豬,不出意外地集體倒在槍口下,嘆了口氣,心想豬果然是蠢的代名詞。
開著四輛車的武裝隊伍殺了一會兒,漸漸覺得無聊起來。在這單調壓抑的日子裡,殺戮能釋放壓力,就跟做*一樣,現在這夥人覺得沒壓力了,準備走人。
甚至從卡車上跳下來三個人,他們也不帶槍,下車後挑了頭最為肥壯的豬。三人齊努力,準備把豬的屍體抬到車上,看樣子要拿它當晚餐。
見著同類,李洋本想上前跟他們聊聊的,不想會遇到這種殺戮場面。剛殺完豬的人,心中殺氣沒消散乾淨,現在上去打招呼,回應的八成是要命的子彈。
那頭被三人抬著的豬,少說有八百斤,三人力氣比常人強的多,抬著依然很吃力。最前面的裝甲車,車頂撳開,一個頭上戴著鴨舌帽,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子把頭伸出,大聲喝罵了兩句。抬豬的三人聽到罵聲,趕緊加快速度把豬弄上車。
鴨舌帽男子見一切妥當,收回伸出去的頭,排在最前面的裝甲車轟轟作響,準備發動起程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樹林深處傳來一聲高亢的嘶叫,叫聲悽歷,跟殺豬似的。
樹林裡的豬叫嚇了李洋一跳,好傢伙,這豬真能吼。在那聲豬叫之後,又有無數叫聲響起,跟開了屠宰場似的,再配上地上倒下的百多頭豬,此情此景分外貼合。
李洋在一旁看西洋鏡兒,悠然自樂,那夥剛才不把豬當回事兒的人,聽到第一聲豬叫,神色慌亂起來。鴨舌帽男子又把頭伸出來,他所乘的裝甲車已經開動緩緩向前,隨著他大聲呼喝,跟在後面的卡車也發動起來,緩緩挪動步子。
可惜,此時動作,有些晚了。
群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