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都會來的……”
說完,他也一點點消隱了。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我看見了高低起伏的荒漠,看見了低處三頂黑乎乎的帳篷和車,看見了遠處那個湖,看見了湖邊微微搖晃的蘆葦……
我拄著戰刀,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了帳篷。
在沙坡上,我滑了一跤,歇了幾分鐘,我艱難地爬起來,繼續朝下走。
白欣欣一個人睡一頂帳篷,我走過去,掀了掀門簾,他竟然從裡面扣上了。
我喊了一聲:“白欣欣!”
帳篷被風吹得“呼嗒呼嗒”響,沒有迴音。
我有點慌了,大聲喊起來:“白欣欣!白欣欣!”
終於,他說話了:“鬼叫什麼?怎麼了啊!”
我一下就鬆了口氣:“你還活著啊……”
白欣欣很不滿地嘀咕了幾句什麼,接著睡去了。
有個人朝我走過來,是章回,他拎著射釘槍。這小子枕戈待旦,以為出什麼事了。
他叫了我一聲:“周老大……”
我說:“沒事兒。”
他走到我跟前,朝白欣欣的帳篷看了看,說:“我以為他又鬧什麼么蛾子了。”
我低聲對他說:“剛才我看見了我們那些死去的隊友,所有的。”
他愣了愣,說:“周老大,你累了吧?你回去睡吧,我來站崗。”
我說:“章回,你要相信我,而且我看見了白欣欣。”
他說:“你怎麼會看見他?”
我說:“看來,他活不長了。”
搜尋4隊日夜兼程,第三天下午到達了餘純順墓地以南大約80公里處。
他們找到了那塊三角形的石頭,他們正是在這裡發現失蹤團隊的蛛絲馬跡的。
車隊停下來,開始搭建帳篷。
寂寞的羅布泊上,變得有些喧鬧了。
小5和碧碧跟艾尼江住一頂帳篷裡。
逗豆來了,小A也來了,攝像師換了一個人,大家都叫他老黃,其實他只有二十六七歲,理著光頭,卻留著一把鬍子。
電視臺的三個人睡一頂帳篷。
碧碧發現,搜尋4隊多了幾張陌生面孔,艾尼江告訴碧碧,他們都是志願者,來自全國各地。他們大多20多歲,只有一個人,已經60多歲了,大家叫他張大師,他是個畫家,跟隨車隊進入羅布泊搞創作。
雖然到了花甲之年,但是此人鶴髮童顏,全身上下透著藝術範兒——長長的白髮束在腦後,鬍子也是白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穿著紅色運動服,白色運動鞋。
他很孤僻,幾乎不跟大家交流。他自己開著一輛越野車,車牌是陝A。他自己帶了一頂帳篷,自己住,白色帆布材料,上面信筆塗鴉,畫了很多性感的嘴。搭起帳篷之後,他從車上搬下行李、睡袋以及一些畫畫的工具,然後就一個人揹著畫夾,去了沙漠上。
電視臺的幾個人忙活著做現場報道。
小A站在攝像機前,嘴巴比上次更伶俐了:“各位觀眾,記者跟隨搜尋4隊,第二次進入了羅布泊,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餘純順墓地以南大約80公里處。上一次,也就是6月29日下午5時許,我們正是在這個區域發現了失蹤者留下的紙條,上面寫著——我們在這兒!躲過了暑期,我們第二次來到此地,希望能找到他們留下的其他資訊。我們知道,羅布泊上經常發生一些離奇事件,比如7月2日下午也是5時許,我們當中一位女性志願者就莫名其妙失蹤了,這次,艾尼江隊長給整個團隊下達了14條規定……”
天黑之前,大家挖坑,安置噴燈,點火煮飯。
他們有燻肉,白菜,掛麵,還有黃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