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東西來繞在手腕上,上面墜的正是那塊我們一直都沒琢磨出來是個什麼東西的金屬牌。我一愣,忽然想起她曾經說過要是唐明生被馬大娘他們帶去,如果又沒死的話,頂多會成為一把開門的鑰匙。那麼,她現在手上拿的這個東西,是不是鑰匙呢?
水底下交流起來十分不方便,我只能暗自揣測,想和老李及許之午商量,他們只管專心致志的跟在燕子身後,渾然沒注意到我對他們使眼色。
我們一直沿著大片的屍體潛水,不知何時到頭,也不知道燕子是什麼打算,更別提什麼寶物了,這麼大半天連點影子都沒見到。還有耿衛,他本來好好的殿後,忽地記下猛力游到我身邊來,死死抓住我的手,我大駭,連忙奮力掙扎。他嘴巴一張一合,頭不住的朝旁邊扭,示意我看。
旁邊就是無數的屍體,為了壯膽,我幾乎故意忘記這個東西了。看他那麼張皇失措的樣子,我扭頭一看:並沒什麼奇怪的,一具屍體,男人的。和所有屍體一樣,束髮,赤足,面色安詳沉靜。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什麼意思。
耿衛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那人的臉,叫我仔細看。我這才看出端倪來,原來那屍體被白殼覆蓋得還能依稀看出一點輪廓來的臉,竟然和耿衛有種很神似的感覺。我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這人難道會是耿衛的家人?
耿衛見我臉色,大約也證實了他自己的想法,臉色刷的變得慘白,一言不發的轉身叫我繼續跟著燕子走,他殿後。
旁邊還是密密麻麻的屍牆,我在想會不會唐明浩也會在這眾多的屍體中忽然發現自己的某一個親屬。
不過,事實上是我多想了,一直遊過所有的屍體,其他人都沒任何異常表現。而燕子,則不停的晃動著那塊金屬牌,直到在一處水流紋絲不動的地方,那金屬牌忽地也跟著紋絲不動不起來。
燕子面露喜色,朝後一招手,大夥都圍上前去。她掃視我們一眼,打手勢告訴大家,等下就從這裡繼續往下。
我面色一沉,正要開口反駁她,這裡一看就是一處漩渦,誰知道下面有什麼東西,一踏進去就只有被捲到水底,回不了頭。豈料耿衛比我更快,他雙手憤怒的一揮,把我和老李以及許之午唐明浩四人拉到他的身邊,正氣凜然的看著燕子,問她安的什麼心。
燕子無所畏懼的看了我們一眼,輕蔑的一笑,透過口型告訴我們:“你們以為隨處都可以撿到財寶麼?那樣子的話,這底下的財寶早就沒人搶光了,哪裡還輪得到我們。”
我一想也是,如果真是那麼簡單的話,就算有幾十座金山銀山也都被人搬走了。不過,總不可能要我們就這麼不知深淺的撲通撲通全都跳進那漩渦去吧。
燕子似乎看透了我們的心思,又是輕蔑的一笑,看也不看,轉身就朝那漩渦游去,不等我們反應過來,那水倏地的一個打旋,燕子很快沒了蹤影。眾人大驚,待要上前援手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漩渦幾漩幾漩,又恢復了平靜。
沒想到這麼快,一個活生生的燦爛如花的生命就生生從我們眼前消失了。我不由得手腳發冷,想要奮力遊開,身子竟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在看大家,個個看著那漩渦,呆若木雞。
怎麼辦?現在這裡只有耿衛是最精通水性的了,稍一回過神來,大家都齊齊的把目光投向耿衛。他面色慘白,連忙擺手,說不行不行,一下去就沒命。
我也不知該怎麼辦,總不可能明知就算死也救不出來人,還要白白的賠上性命去“救”燕子吧……但是,似乎要是什麼援救的動作都沒有,幾個大男人拋下一個弱女子逃回去,不管怎樣都說不過去。
連日來,我和老李已經培養出來了一定默契,他慢慢遊到我身邊,問怎麼辦,我搖搖頭。再環視其餘人一眼,都六神無主。算了,先看看情況吧,等一會再說回去的事情。只是……回去要是扎西要是向我們問起來燕子去哪裡了?我們怎麼回答呢?難道說不知道,或者說我們看見她必死無疑了,就拋下她不管不顧自己走了?這事要傳回部隊去,我還有臉做人嗎?
一時猶疑不定,不知究竟該怎麼辦。老李的默默的游過去,呆立在漩渦邊上。正在這時,漩渦忽地一陣波動,一點黑色的潛水帽露了出來,然後是整個帽子,緊接著一張戴著潛水面罩的臉浮現了出來,是燕子!燕子!她正眨巴著眼睛鄙夷的看著我們。老李連忙一把將她從漩渦裡拖了出來。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連忙招手叫老李把她趕緊拽遠點,這女人,純粹是來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