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椅子搬到門前面,站在椅子上,把脖子套進繩索內。
是不是要寫封遺書?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她立刻就打消了這種想法。事到如今,到底要寫什麼才行呢?正因為無法留下任何東西,所以才選擇走這條路的。
她閉上眼,回想起21年前的可怕景象。她和史也兩個人殺了嬰兒,雙手感受著嬰兒身體的溫度,做了殘酷的事情。
對不起,媽媽現在就去向你道歉——她跳下椅子。
她看到頸動脈被勒緊。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劃傷句號。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整個人卻掉了下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時看到脖子完全放鬆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周圍。
涼衣繩掉了,綁在門把上的那端鬆了。紗織無奈地垂著頭,自己真的什麼事都做不好,就連上吊都不能一次性成功。
她站起來,重新把繩子綁好,拉了幾次,確認不會再鬆開了。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她像剛才那樣,把打一個環的繩子繞過門的上方後垂了下來,正當她打算站上椅子的時候,手機響了。啊,對了,應該是打工的成人按摩店打來的,今天自己沒有請假。
紗織拿起手機,正要關機,卻發現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有些在意,接起了電話。
“喂?”
“啊……喂?請問是井口紗織小姐嗎?”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低沉又很洪亮。
“是——”她回答的時候,感到一陣驚慌。這個聲音自己很熟悉,自己對聲音的主人很熟悉——
對方停了一下說:“我是仁科史也。”
“是。”紗織回答,頓時心跳加速。
“我有些話,無論如何都想和你講,你能和我見個面嗎?”
紗織緊握話筒,看向廁所門。她看著綁在門把上的繩子,覺得剛才或許是在那個世界的嬰兒把繩子給鬆脫了。
第二十四章
中原開啟紙箱的同時,身體不禁往後仰。雖然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真正看到的時候,發現比他想象的更加震撼。差不多有男性手腕那麼粗,足有兩公尺長,黑白花紋的斑點很是鮮豔。這是一條加州王蛇。
“死亡的原因是?”他問飼主。
“不清楚,我發現的時候,它就已經不動了。我朋友看了看,說已經死了。”飼主是剛過二十歲的女性,頭髮染成褐色,眼妝誇張得要命,手指上抹著鮮豔的指甲油。
“是您養的嗎?”
“嗯,事情稍微有點兒複雜。原本是我男朋友的,但是他最近搬走了。”
“所以就由您來負責照看嗎?”
“我……我也沒照顧,沒有給它喂吃的,就那麼放在水族箱裡。我好幾天沒回家了,結果回家一看,它就不動了。”
“原來是這樣。”中原只能這樣回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見缺德的人養寵物而造成悲劇的事了,他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
“您打算如何辦葬禮?”
“葬禮什麼的也用不著,只要你們能幫我把它處理掉就好。你們會把它燒掉的吧。”
“我們會進行火葬。”
“那就這麼辦好了。”
“那麼遺骨呢?”
“遺骨?”
“就是骨灰,您要帶回去嗎?”
“啊!不要不要!請你們扔掉就好。”
“那就和其他動物一起焚燒掉嗎?”
“焚燒?”
“就是火葬。”
“火葬的話,我需要做什麼呢?”
“會在公用祭壇合祭,您也可以來參加。”中原在說明的時候,還在想眼前這個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合祭”。
“你說我可以參加,也就是說我可以不參加的吧。所以,我可以走了?”
“當然。”
“好,那就這麼辦,就選那個。太好了,不會太麻煩。”她真的是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
中原對自己說,她願意把屍體送過來就不錯了。很多沒良心的人會直接和可燃垃圾一起扔掉。
他衝著神田亮子招了招手,說明情況以後,由她來接手。她露出有些不快的表情,雖然她喜歡動物,但不包括蛇。
又有人從大門進來了。中原抬頭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氣。佐山向他輕輕揮了揮手。
中原帶著佐山去了三樓的辦公室,依舊用茶包給他泡了日本茶。
“之後怎麼樣了?”中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