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於青青一樣,東來也面有得色,笑對楊夫人說道:“來人是為戶部曹老爺公子提親的,這曹老爺在戶部任郎中一職,家境十分之好,不過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先應付了那來人,想看看母親跟父親的意思。”
楊夫人聽說是郎中之子,也覺訝異。於青青不待她開口,已經搶著叫了起來:“了不得!戶部的官兒可都富得流油,這曹老爺是京城本地人,還也是外官呢?”
東來道:“哦,他是京內人士。”
於青青越發興奮:“這更加妥當了!京城土著,又是官宦之家,怎麼不得有幾套房舍的?這輩子的吃穿是不愁了!照我看,這門親事萬無一失,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天賜良緣,就該早早定下才好,夫人,這還想個什麼?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姻緣呀!”
楊夫人雖聽著對方的家境來歷是好的,只不知曹公子人品如何。便道:“若真是天賜良緣,難道怕他跑了?不急,等老爺回來,我再問問他的意思再說。”
於是把東來夫婦打發了,楊夫人才來到裡間,問林西閒:“方才外頭的話你都聽見了?”
西閒點點頭。
楊夫人道:“你覺著這曹家怎麼樣?”
西閒仍是不言語。
楊夫人笑道:“我的兒,你不必怕羞,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好歹得有個意思。”
西閒低著頭,仍不做聲,楊夫人才又要說,外頭道:“蘇家小姐來了。”
一別許久,再見蘇舒燕,卻見她竟比先前又清減了好些。
楊夫人識趣,略說幾句,安排了幾樣簡單茶果便去了,留他們小姊妹說話。
兩人桌邊坐了,林西閒笑道:“怎麼這許久你沒有來,在家裡忙個什麼呢?”
這本是簡單的一句話,誰知蘇舒燕突然滿面緋紅。
林西閒看的詫異:“怎麼了?難不成……家裡真的有什麼事?”
蘇舒燕一點頭,一改往日的活潑外向,流露幾分小女兒的忸怩。
林西閒驚疑之極:“你今兒是怎麼了,吃了啞巴藥來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卻是說呀。”
蘇舒燕給她講的忍俊不禁,又被林西閒推搡了兩把,才終於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我可能要訂親了。”
“什麼?”林西閒失聲,突然想起方才上門提親那件事,忙又問:“是誰家?”
蘇舒燕更低了頭:“是、是王府。”竟是聲如蚊訥。
“王府?”林西閒震驚的無以言喻,“是、是哪個王府?”
蘇舒燕含羞帶嗔地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了,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還有哪個王府?”
林西閒呆了呆,遲疑著問:“難不成是鎮北王府?”
蘇舒燕掩口一笑,卻掩不住滿面的歡喜:“除了鎮北王,還有誰。”
林西閒看著蘇舒燕喜悅外露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微微蹙眉道:“可是你難道忘了?王爺已經有了王妃了,難不成你要當側妃?”
“能嫁給鎮北王,當側妃又有什麼不可以?”蘇舒燕早就心花怒放,口沒遮攔地說:“只要在他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林西閒瞠目結舌,內心滋味莫可名狀。
又過了半天,林西閒才又想起一件事:“可是,好端端地……怎麼想到嫁去王府?之前沒聽過你們家有這種打算。”
“以前哪裡想的到嘛。”蘇舒燕笑道,“自然是想也不敢想的。”
“那怎麼突然又……”
蘇舒燕臉上露出幾分得意:“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件事不是我們家起意的,聽說,是王爺自己起意的。”
林西閒呆怔:“鎮北王起意?”
蘇舒燕點頭:“也不知王爺哪裡見過我,竟對我念念不忘……是哥哥跟母親說了後我才知道。小賢,這一定是老天有眼,知道我的心意,所以才……”
林西閒也覺著這件事古怪,同時又覺著鎮北王已有了王妃不說,且還是個帶兵的將軍,聽說殺人如麻,這種皇族只有敬而遠之才好,也只有蘇舒燕才慧眼獨具地對他戀戀不忘。
但雖然對於這門看似不大對頭的姻緣心存懷疑,可是望著蘇舒燕興高采烈的樣子,林西閒也不忍在這個關頭給小姑娘潑冷水,於是也強打精神說道:“若真是天註定的姻緣,那我倒要先恭喜你啦,以後見了,是不是得下跪,叫一聲千歲娘娘呀?”
蘇舒燕嗤地一笑,卻又故意板著臉道:“免禮,平身。”說罷卻又忍俊不禁,捂著臉羞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