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看著他的樣子也是一陣嘆氣,自從允祥出世,自己便對這個少時便玩劣不堪地大兒子關心太少,原本還看在月媚兒面上教訓幾句,但久而久之恨鐵不成鋼,見他死驢的脾氣老不悔改,也就聽之任之。 便如這早起,雖然有一半怪他,另一半卻也怪自己,畢竟他一個閒散的皇子,又沒什麼官職,不上朝不理事,早起又有何用?換了自己只怕也是一個德行。
放下碗筷,忍不住伸手在允寶頭上摸了摸,陳鐵嘆道:“兒子啊,你什麼時候也做出幾件有出息的事讓朕看看呀。 ”
兒子啊,你什麼時候也做出幾件有出息的事讓朕看看呀!這一聲在允寶心中如同激起一聲炸雷,心中恨不得哭出來:“父皇啊,這句話你遲說了十年啊,十年啊!”允寶將頭一縮,怯怯道:“不是我不想做,只是做了你總說不好。 ”
“你平日不讀書,不知理,做出來的事荒唐透頂,你叫朕怎麼能不說你啊?”陳鐵想起太平所做之事惡毒,不由又覺得這個平日干盡混帳事的大兒子也並不是如何壞到頂了,一手輕輕在他頭上撫摩,將幾道髮梢縷好,輕聲道:“這次朕給你找幾個師傅,讓他們陪著你到封地之後好好教你讀書,大器晚成地例子不在少數,你現在不過二十,多用點心還來的及,朕年輕時二十四五還在學。 。 。 學堂裡呢。 ”
允寶從未得過父親如此關心,著實感動,用力點頭道:“是,父皇,我去了封地之後一定跟著師傅好好學。 ”
“恩,”陳鐵點了點頭,將手從他頭上放下,端起碗將剛才剩下的粥一口喝完,再抬頭看著允寶時心裡卻是一陣感慨:“難道人老了就是如此?若是依我年輕時的性格,只怕早就把這個不孝子踢的一個跟頭滾開了吧。 ”
見陳鐵放下碗,允寶急忙三口兩口將碗裡的粥喝完。 放下碗筷道:“父皇,我吃完了。 ”
“恩,你走吧,”陳鐵拍了拍他肩頭,道:“出京時就別來和朕說了,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有出息了再回來看朕,不是朕不願意見你啊。 實在是朕期盼你這個大兒子給弟弟妹妹們做做表率,朕對你地期望可一天也沒有放棄過啊。 ”
“恩。 ”十七年,自這一飯之中允寶似乎感覺到自己兒時父親對自己的關懷,看著陳鐵從未露出地慈祥眼神,心下發酸,哏咽道:“我一定牢記父皇的話。 ”
“恩,走吧,走吧。 ”陳鐵向他擺了擺手。 道:“自己在外要多加小心。 ”
“恩,”允寶重重點頭,卻沒有離開半步。
陳鐵嘆了一口氣道:“痴兒,走吧,走吧。 ”
“恩,”允寶再次重重點頭,這才回身離開,即到門口。 猛然又跑了回來面向陳鐵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哏咽道:“兒子以前荒唐,辜負了父皇一番心血,這次兒子離京,雖然便是雍州之內,但兒子發誓。 若不能成為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決不再見父皇!”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陳鐵看他背影漸漸離去,雖然淚眼婆娑,卻是精神振奮,連聲喜道:“浪子回頭,浪子回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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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剛剛掛上“安王府”匾額的大門前,允寶重重嘆了口氣,奮聲道:“走!”轉身上馬,揚鞭急催。 身後只有三五從人緊跟相隨。 大多數王府中送行僕役都是各自進門。
馬蹄急促。 片刻間便出城門,正在此時卻見一人擋在路上。 放聲道:“安王殿下且慢行!”
允寶勒馬駐足,那人進前報拳行禮道:“安王殿下請慢行,太子殿下這就趕來。 ”
“太子?”允寶微微一楞,翻身下馬。 允寶的大皇子混帳之名在百官之中無人不知,旁人都是畏而遠之,唯有太子允祥並不歧視,事事都以兄長相待,允寶雖然行事混帳,但心下明白,故此雖然平日裡兩人關係看似只是不錯,但允寶心中卻最是親善允祥。
不多時,一行人由遠而近,簇擁在中間地正是太子云祥。 允寶上前行禮道:“太子怎麼來了?”
允祥還是一臉慘淡白皙,強自一笑,由從人扶下肩輿,攙著上前,笑道:“皇兄遠行,小弟特地前來送行。 ”
“如何敢勞太子大駕。 ” 允寶知道太子允祥極其體弱,便是陳鐵要見他時都大多是去太子府看望,極少召他進宮,這時見他這副摸樣還來相送自己,更是感動,急忙上前攙扶。
允祥被允寶一扶似乎微微詫異,轉而喜悅,回頭向從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