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似的狠狠盯著對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太子說:“瞧瞧你那狗模樣,別不知道好歹成嗎?”
她說:“我恨不得從來不認識你。”
他哼哼笑起來:“恐怕你要失望了,你不但認識我,還和我睡了。沒準兒過兩天還發現,懷上了我的種,畢竟前天夜裡一夜沒歇著,爺天賦異稟,百發百中,你就給我等著吧。”
她臉紅脖子粗,“天賦異稟?我給你面子叫喚兩聲,你還真當自己金槍不倒了。”
“什麼?”太子覺得男性的尊嚴不容踐踏,他握著兩拳道,“是誰說不成了、受不了了,是我嗎?”
她尷尬地咳嗽了一下,“那也是為了顧全你的面子,賞臉這麼一說罷了。”
“你還說了小雞兒大。”
“得了吧,曲蟮①似的。”
太子給回了個倒噎氣,掙扎著:“曲蟮也能叫你走不了道兒,你得意什麼?”
接下來又是一頓唇槍舌戰,關著殿門互不相讓。
聽壁角的德全和善金對視了一眼,善金說:“這是小孩兒置氣呢?”
德全推了推帽簷,“沒見識了吧,這二位在一處,多早晚長大過?對罵,還對打,可誰也離不開誰。”
善金不贊同,“沒有對打,這回是咱們主子吃虧了。”
德全嘖地一聲,“這麼說主子臉上有點兒光,你非說他捱了打,傳出去好聽來著?要不怎麼說你不及善銀升發得快呢,就因為你不會說話!你想想,連皇上都沒捨得碰他一手指頭,這回給揍了個五彩繽紛,太子爺臉上八成掛不住啦。你還捅人心窩子,上趕著挨抽呢吧。”
善金諾諾點頭,算是整明白了。待側耳再要聽,被德全拽了一把,“差不多了,再聽下去,你耳朵眼上該長雞眼了。”
這麼多年穩坐釣魚臺的大總管最知趣兒,他在滴水下頭鵠立著,就等裡頭傳熱水了。
這時候煞風景的人沒頭沒腦衝了過來,是耗子爪。德全忙上前攔住了,“喲喲喲,這是誰?良娣不是?這大夜裡的,您有覺不睡,幹什麼呢?”
她還是那句話:“我要見星河姐。”
德全點頭:“知道、知道,您有話對她說是嗎?”
茵陳很委屈,“我等到現在了。”
德全說那沒法兒,“主子也有話對她說,沒說完之前良娣您必須等著,得先緊著主子呀。”他笑了笑又道,“您瞧您不就盼著宿大人回來嗎,這會兒回來了,您還怕沒說話的時候兒?我要是您,就盼著主子收拾……不是,和她冰釋前嫌,這麼著她才能長長久久在東宮待下去。別回頭尥蹶子跑了,那您就是哭,可都找不著墳頭啦。”
茵陳沒辦法,呆呆看看那窗戶。桃花紙透出昏黃的光,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想必他們是在裡間論高低吧!
星河甩著腰帶,在那白生生的屁股蛋子上抽了一記,紅痕立現,太子發出破碎的嗚咽:“我錯了。”
她一腳踩在他肚子上,“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就把我吃了吧。”說著抱住她的小腿肚,一路親了上去。
人要想如願,總得付出點代價。第二天/朝會太子缺席了,後來的中朝議事他才現身,臉上頂著烏青,耳朵上還有抓痕。
皇帝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是有礙觀瞻。
他卻老神在在,侃侃而談:“這幾天控戎司一刻不停地偵緝,關於聞長御寢宮內那支簪子的來歷,已經查明瞭。上年宿星河將簪子賜給了身邊女官,這女官受惠皇后指使,暗害了聞長御,將那支簪子也遺落在現場了。這兩天風聲太緊,皇后也因此事圈禁,這個宮女見後路斷絕,在射殿前的金井裡自盡了。這起案子宿星河雖然沒有參與,但她監管不力,也應受罰。至於宿家……畢竟後宮長御一屍兩命,難免要受些牽連。”
上首的皇帝頷首:“宿寓今朕用慣了,此人才思敏捷,又是諸皇子恩師,仍舊官復原職吧。宿星海呢,樞密院二軍既然已經交接,沒的來回倒騰麻煩,封個中州刺史,外放主事也就是了。至於宿星河,本來就是你宮裡人,錦衣使的差事繳了,讓她安生主持宮務,這才是正經。”
所以宿家一門算下來,只有這位大舅哥比較吃虧,官銜降成了正四品,送到州郡當地方官去了。皇帝這樣做,自然有他的深意,太子將來必定和宿星河糾纏不清,萬一要封后,皇后孃家戴罪,終歸說不響嘴。
皇帝看看太子臉上的傷,沉沉嘆了口氣,心說該,這天下總得有人治得了他。其實很多事,他未必不知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