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妝蟒堆繡,也沒有錦帷飄香,這草垛子壓上去悉悉索索,十分具有野趣。他摸了摸她的大腿,有些心疼,“進來這幾天,瘦了。”
她嗯了聲,“我等不來過審,心裡很著急。我這一落馬,連帶家裡也完了……”
太子澀澀想,沒出嫁的姑娘,心裡果然只有孃家。等著吧,等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向著自己的小家了。
不過瞧在他那麼愛她的份上,可以先給她一顆定心丸吃。指尖在她全身遊走,遊啊遊,從右衽裡鑽了進去。玉山在手時,他依舊說得一本正經,“不用擔心家裡,只要我還在位,自然想盡法子保全他們……目下他們在控戎司昭獄,性命是無虞的。不過這事最後就算能過去,官復原職的希望也很渺茫……你爹有了年紀,倒也罷,要緊是星海,或賦閒、或轉文職……你說哪個好?”
星河渾渾噩噩間還在考慮,星海年輕輕的,讓他賦閒在家肯定是不成的,沒的把人憋出病來。當文職……武將從文,前途恐怕也堪憂……要是能兩全其美多好,然而這世上並沒有這樣的圓滿。要風得風的時候一味的不知足,等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什麼也顧不得了,只要活命。
視線恍惚裡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什麼時候把腰帶都解了。大熱的天兒,穿得也少,太子的落魄都體現在衣著上了。連裡衣都沒穿,只有一條螃蟹底褲,罩衣一脫就光膀子,看得星河心酸不已。東宮如今真是大不如前了,她在時,樁樁件件務必一絲不苟,連燻什麼香都要仔細查驗。現在呢,太子失勢,大家都隨便應付,他怎麼穿成了這樣?
底褲還是熟悉的配方,雖親切,也無法讓她止住哀傷。她抽泣了下,“主子,您不容易。”
太子說是啊,“我真是太不容易了,有誰知道我的艱難!”
肉山疊肉山,滋味兒難以描述。太子哆嗦了下,心說果然牢裡日子悽苦,囚服下沒誰給你準備中衣,就這麼隨便掛一件,有衣蔽體就不錯了。所以他才覺得這裡好,又別緻,又方便。別人是“看看朕給你建的金屋”,他是“看看孤給你騰出來的大牢”,奇思妙想簡直不亞於惠後。漫長的宮廷生涯,教會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宿家當初上了霍青鸞的船,這事本身就是一場賭局,願賭得服輸。他已經儘量減輕對這個家族的傷害了,至於星河,原本就相愛的人,即便有謊言,也是善意的。
撐起身問她:“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她說知道,兩條筆直修長的腿,自發盤上了他的腰。
太子差點破功,“我褲子還沒脫呢。”
這麼多年道行的女官,伺候慣了人,看他兩臂撐著騰不出手,很馴服地放下腿,窩身拽他的褻褲。腰帶半松往下一扽,有物回彈,悶悶一記擊在她肚子上,像個小拳。她垂眼看了眼,“這是……小雞兒?”
太子說:“去掉你那個小字兒好嗎?”
她叼著手指,笑得靦腆:“咱們要在這地方弄嗎?”
太子答得很堅定:“就在這兒弄。”
這個弄字,說不清的,有種粗鄙卻刺激的況味。他覺得星河這回是豁出去了,他自己也一樣。
把今天當做末日來過,至少星河是這樣認為的。不管還能不能從這兒出去,自己這回交代了,就對得起自己的心了。她和太子共處了這麼多年,對他的感情一向複雜。若說是朋友,每天都在算計防備;若說是對手,誰見過這樣的對手,心裡豪情萬丈,所作所為卻不肯傷害分毫。不單是她這樣,太子也是這樣。
她摸摸他的臉,又摸摸他胸前精壯的肌肉,雖說那肉是他的,可多年下來太熟悉,就像自己的似的。也就那小雞兒還有些神秘感,可是她感到尷尬,視線不敢再挪過去了,因為那東西長得也不大好看。
太子很慷慨:“別怕,我的就是你的。”
她含羞點頭,兩個紙上談兵很多次,卻從來沒有實戰經驗的人,打算就在今天,告別那四六不懂的無知歲月了。
彼此都做了很多思想準備,這種事也有商有量的,太子說:“忍著點兒,一下就過去了。”
星河說好,還沒開始,就先皺起了眉。
太子很忙碌的樣子,反正要緊一點是找對地方。活了二十三年,今天才算開了眼界,她不讓看,但可以摸索。輕攏慢捻復勾挑,她紅著臉咬著唇,鼻子裡逸出了細長的低吟,他知道就是這裡。
說好的“一下就過去”,其實只是門外漢無聊的安慰。江渡了一半,行進得艱辛,她抓了滿把的草,見他面有難色,擦著汗埋怨他,“你愣著幹什麼?這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