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婀娜王朝 作者:絢爛冬季

他們之間其實各懷心思,今天這出除了好玩,自有他的深意。但細品咂品咂,也不見得就處心積慮了,無非是看多了她身著官服雌雄莫辨的樣子,想瞧瞧她女孩兒打扮描眉畫目的韻致。事實上呢,確實也如他預想的一樣,很端莊,很漂亮。尤其是菱花檻窗後那溫婉的一低頭,自有寫盡春風的美好。

然而誇不出口,太子沉默了下,抬頭道:“你過來說話。”

又來了,沒完沒了拆頭、順頭髮,她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病症,一個把戲玩了十來年,還能常玩常新不覺得膩味。

她腳下沒動,抿著頭說:“臣今兒還沒沐發。”

他橫眼瞧她,“我該治你個違逆的罪。”

沒辦法,她只得蹭步過去,停在腳踏下。

紫檀的八仙過海腳踏寬闊,太子坐在床沿上,想夠著她很困難。兩個人就這麼遙遙相望,誰也不願意挪窩,彼此都較著勁兒。

太子不說話,眼神裡有警告的意味,開始懷疑是不是縱得太過了,讓她的膽兒越來越肥。星河呢,人在矮簷下,做小伏低了十來年,就算有再硬的筋骨,在他面前也得藏住了。

沒法不服軟,彎腰褪下鞋,舉步上了腳踏。剛要欠身跪坐,他往裡頭讓了讓,示意她上床來。

這下她有些吃驚了,過去幾年了不得偎在他腿旁,讓他逗狗似的摸兩下。這回要上床?她看了看杏黃的帳褥,顯得很猶豫:“臣無德無能,不敢上主子臥榻。”

太子靠著錦字靠墊,臉上浮起嘲諷的笑,“我記得你說過,哪怕假戲真做,眼睛也不眨一下。怎麼,言猶在耳,就想變卦?”

如果說她從來沒想過有這一天,那是自欺欺人。深宮鎖閉,每天發生多少腌臢事,數都數不過來。皇帝也好,太子也好,臨幸女人非但沒有罪過,被臨幸的還要自覺身披榮耀。現在輪著她了,背了那些年的髒名兒,終於要坐實了,忐忑之餘慢慢冷靜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她不是小家子氣的女人,年紀到了,有那種事應當。況且太子還是個雛兒,乾乾淨淨的,她也不算吃虧。

這麼寬慰自己一番,解開鸞帶坐上了床沿。他沒蓋被子,想來不必嬪妃侍寢似的,從腳丫子那頭爬上來。要巧笑倩兮,要鶯聲燕語,她做不出來,索性大字型躺下,任人宰割就是了。

太子現在的心情很複雜,無奈地看著身旁的女人,她一臉慷慨就義的神情,大概真的以為自己要幸她了。

幸不幸?不是不幸,是時候還沒到。他皺著眉頭說:“你怎麼像個倒臥①?”

她天生不會臉紅,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擺什麼姿勢還有定規?”

她這個樣子,很容易把人引得往斜裡岔。太子有些鄙夷地扯了她一下,“誰讓你躺下了?”

星河一骨碌兒坐了起來,心說這是什麼花樣,上床不辦事,難道閒話家常?

太子又往裡挪了挪,靠在大床內側的螺鈿櫃上,調開視線的時候不忘白了她一眼,“你這人,打小心眼子就多。”

星河吃了啞巴虧正難堪,聽他這麼一說更憋屈了,悶悶的,盤腿應了個是。

“我見你母親沒有別的意思,誠如我說的,就是讓她放心。做母親的不都那樣嗎,日夜憂懼,擔心兒女吃虧,擔心受人欺負。你在我宮裡十年,這十年間有些不大好的傳聞流出去,咱們自己心裡知道清白,外頭人未必相信。我是想,反正這樣了,索性表個態,好叫你母親安心。”目光有意無意飄過她的臉頰,她臉上呆呆的,和平時的精明大不一樣,簡直蠢相,說明這回是打在七寸上了。太子隨手拉了被褥過來扔給她,“你冷麼?臉像個拐尖兒。”

星河覺得奇怪,“拐尖兒是什麼?”

太子說小鯉魚,一臉高深的模樣,“上書房裡來了個天津師傅,時常會蹦出些家鄉話來,這是我新學的詞兒。”

學以致用當然很好,但是說她的臉像鯉魚的兒子,和凍著了也沾不上邊兒啊。她斟酌半晌,“拐尖兒真是這麼用的?”

太子饒了一大圈,為掩飾自己瞎用方言的尷尬,很費勁地周全著,“你知道臥冰求鯉嗎?鯉魚在冰水裡能不冷麼,都凍哆嗦了,所以說你像拐尖兒,哪裡錯了?”

星河忽然覺得自己那麼多年的書白唸了,原來臥冰求鯉是那個意思。到底是太子,胡說八道起來也像確有其事

她沒再反駁,只是擁著被子看著他。

外面天寒地凍,冰珠子早就變成了大雪,鋪天蓋地地下著。宮燈高懸,炭盆裡的紅羅炭燃得熱火朝天,殿里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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