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煞氣重,按照風水玄學的說法,他這樣的人神鬼見了都躲開,自是言談無忌,本以為洪過應該是敬鬼神而遠之的儒生,誰知道這廝竟是如此相信這個東東。
“也罷,就幫你出門前討個口彩吧,”完顏亨一拍洪過肩頭,在洪過耳邊低語了幾句。
誰知道,洪過聽了又是一陣皺眉,嘀咕了一陣這才對完顏亨拱拱手,臉上現出誠摯的表情道:“多謝王爺美意了,希望王爺的佈置永遠不會用的上。”
說話。洪過也不多言語。徑直跳上馬一陣小跑出了完顏亨府邸。
剛剛等到完顏亨地身形消失。一個人策馬衝到他身邊。笑嘻嘻地問道:“洪老弟。剛剛韓王說到什麼條件。不知老弟在陛下面前提了個什麼條件啊?”
轉頭看看這人胖乎乎地圓臉。洪過心中就是一陣膩歪。這人名叫溫敦蒲陽溫。本官是河東南北兩路提刑司判官。雖然是個從六品地小官。不過他身上應該還有更牛地皇命或者其他職司。是完顏亮派到洪過身邊。說是一起同去河東北路調研。說實話。洪過感覺這人地使命倒更像是來監視他地意思。所以從見到這個胖子地時候起。洪過就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不過。看著溫敦胖子身邊還有四名隨從。都是五大三粗地壯漢。一路上應該能抵擋不少危險。洪過還不想與這胖子撕破臉。
所以。洪過聲音有些冷淡地道:“也沒什麼。就是不要大金國一官半職。我只用一介布衣書生地身份去河東。”
聽到洪過這話。身後地嚴五幾乎一頭栽倒馬下。心裡登時哇涼哇涼地:完了完了。自己這個主子真是發了傻氣不成麼。怎麼又提出來不要當官。這可是前程啊。唉。自己倒黴。怎麼跟了這麼一位主子啊。
聽到後面嚴五地動靜。洪過回頭過去冷冷地道:“怎地。騎馬不舒服。那可以下來跑。”
聽著洪過如此不客氣,那邊四個溫敦的隨從不幹了,自家的主子好歹也是國族出身,又是堂堂從六品的官,怎麼你一個漢人書生就敢給我家主子臉色看?這些人一齊瞧向溫敦,只要他們的主子一聲令下,他們就要在這上京城裡給洪過點顏色瞧瞧。
那溫敦蒲陽溫還真有些犯迷糊,這洪過是住在了韓王府上,偏偏又是個布衣書生,聽說是韓王府上的西席先生,那這個漢人書生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呢?略略盤了下洪過的底子,知曉了洪過的家世後才好像有些明瞭,洪皓在女真人中間實在太出名了,有了洪皓的關係,在溫敦蒲陽溫看來,洪過不過就是金國扣押的人質,被完顏亨仿效當年完顏希尹那樣,請來給自家兒子當個老師,若是如此的話,自己是女真大姓出身,還真是不大害怕洪過的身份,是以說不上幾句,便左顧右盼神情有些倨傲。
洪過懶得理這個女真官,他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行程,所以略略說了幾句就和此行的嚮導攀談起來。這個嚮導乃是完顏亨的一名家將,名叫阿里孫,和他的名字一樣,長相著實的其貌不揚,不過,既然是完顏亨派來的人,想來必有過人之處,洪過前幾次得益完顏亨太多,這時可不敢給阿里孫什麼臉上看,還好阿里孫也清楚洪過的身份,更因為洪過親口為阿土古他們討來了風光大葬,在心裡著實喜歡這個漢人小子,是以他們兩個一下就聊得非常熱乎。
洪過沒想到,這阿里孫竟是個妙人,看似木訥不出奇,誰知道肚子裡著實有貨,這話匣子一開啟竟然是收都收不住,只要是金國的東西,天南地北的他知道個差不離,尤其是這些行路啊,風土啊,最是熟悉不過,對上京路以西草原大漠上的事情,也是非常之瞭解,這不禁讓洪過好奇起來,阿里孫以前到底是做啥的。
最後,還是阿里孫自己說走了嘴,“唉,那些個蒙兀斯的蠻子最是難纏,若是惹了他們的商隊,怕是能追出上千裡……唔,不對。”
洪過瞪大眼睛,敢情,阿里孫是個土匪,呃,在草原上,或者說是馬賊更合適,怎的完顏亨的屬下連馬賊都會有?要知道,女真還是部落的時候,這剪徑劫道的事沒少幹,可是自打阿骨打起兵後,女真人幹起了更大的搶劫買賣——搶劫國家,對於普通的劫掠還真不大看得上眼了,看看阿里孫的年紀不過三十多歲,想來應該是沒有經歷過前阿骨打時代的女真人啊,難道說,是比那上京路更靠北的生女真?
無論洪過如何套話,這阿里孫似是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再以後關於自己的出身是死活不再提。儘管如此,以阿里孫的見識,一路碎碎叨叨說下來,路上著實有趣的緊,嗯,按照洪過看來,若是沒了溫敦蒲陽溫那貨沿途吆五喝六擺官威,不時到各地官府打打秋風,這一路的旅途可就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