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隨著沉悶的低響聲,兩百多輛投石車一同丟擲了石塊,向遠處的遼東城牆砸去。
“舉盾。”城牆上,守城的軍官們大聲高呼了起來,接著那些在城牆上計程車兵們都是豎起了自己的盾牌,擋住了自己的頭頂。
‘砰。’…‘砰。’丟擲的石頭不斷地落在了遼東城的城牆上,砸出了白色的印痕,不過遼東城的外牆是用糯米汁混雜著石灰,青石做的外城牆,堅固無比,除了少數幾塊拋到城牆上的石頭,其他砸在城牆上的石塊沒有傷到城牆半分。
城牆上的高句麗士兵感覺著搖晃的腳下,不少人都是面如土色,他們中也多是以募集的青壯為主,裡面有戰場經驗的老兵也是沒有幾個。
第一輪投石機拋射過後,城牆上的高句麗士兵才小心翼翼地撤去了頭上的盾牌,剛才隋軍的一輪投石機拋射,有十來塊石頭飛上了城牆,有幾個倒黴的傢伙正好被當場砸中腦袋,邊上幾個新兵看到那紅的黃的腦漿,一個個都是害怕得雙腿打起了顫,剛才那些石塊要是偏上一兩分,倒在那裡的就是他們了。
“給我把人拉下去。”城牆上,有經驗的軍官喊叫了起來,很快便有老兵把那死掉的七八個士兵屍體給拖了下去,免得讓那些沒見過血的新兵嚇得腿軟。
城牆腳下遠處的大隋軍中,宇文述看著投石機只是給遼東城的城牆添了些白印子,也不由低聲罵了起來,“他孃的這城牆都快趕上大興和洛陽了。”高句麗立國五百年,五胡亂華以後一直接納從中原逃難的漢人,又不時劫掠北方的漢人,這築城時用的全是漢人工匠,造出的城牆和大隋的大興還有洛陽也不遑多讓。
“繼續給我扔,直到把石頭扔光。”宇文述大聲喊了起來,遼東城的城牆造得高,他這裡投石機沒多少能把石頭扔到城牆上去,不過他就不信這遼東城的城牆再硬實,能捱得住數千發石塊的轟擊。
隨著宇文述的命令,兩百多架投石機,分作了兩撥,不停地朝遼東城扔著石塊,這時城牆上的高句麗士兵也有了些經驗,知道這些石塊沒多少能扔到城牆上來,只是舉著盾牌,看著列陣的隋軍,心裡面有些發怯。
一輪接著一輪的石塊,像雨點般砸在遼東城的城牆上,先是密密麻麻的白點,然後有些地方開始凹陷起來,不過卻始終沒有塌陷下去。
遠處觀戰的楊廣看著如飛蝗般從投石機發出的亂石,忽地想起了自己當年平定南朝時的情形,不過當初平定南朝時,他身邊有賀若弼,韓擒虎等父親楊堅時代的名將,平定南朝之功雖然算在當時還是晉王的他頭上,不過天下人都以為是他只是因為父親楊堅而坐擁戰功而已,如今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比自己的父親差多少。
“讓宇文述儘快攻城,投石機已無大用。”看到宇文述有一口氣扔光投石機的石塊的意思,楊廣皺了皺眉,朝身旁侯著的沈光說道。
“是,皇上。”沈光領命之後,帶著身邊的一眾千牛備身和驍果衛,出了行宮,便騎馬朝土山上的中軍帥旗而去。
“宇文述那老匹夫,真是個敗家的東西。”看著宇文述一口氣把在遼河南岸積攢的投石機石塊給扔了個七七八八,在大營觀戰的麥鐵杖不由憤恨地罵道,遼東城城高牆厚,投石機也就嚇唬嚇唬那些高句麗人,剛才第一輪石頭砸過後,就可以揮師攻城,現在倒好,白扔了那麼多石塊。
…
城牆上,緩過神來的高句麗士兵心中對投石機的恐懼漸漸小了下去,城外那些隋軍的投石機扔了那麼長時間,也就幾十個倒黴的傢伙被偶爾飛上城牆的石頭砸到,其他砸在城牆上,也就是腳下晃幾下,沒什麼事。
“隋人只是中看不中用,都別怕,等他們石頭扔完了,就給我狠狠地射他們。”那些有經驗的軍官索性在城牆上大膽地來回走動起來,鼓舞著邊上計程車兵。
乙支文德看著那些大起膽子的軍官,又看了眼城外消停下來的隋軍軍陣,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隋軍的攻城器械也不過如此,真要攻城的話,還是得拿人來填。
…
魏霸山城腳下,三千多名高句麗人的俘虜被全副武裝計程車兵驅趕著到了城牆腳下,正好隔著一箭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另一邊則是投效郭孝恪的五千俘虜兵。
長孫無忌看了眼身後一隊隊的新兵,朝郭孝恪道,“將軍,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他雖然覺得郭孝恪讓那些沒見過血的新兵在這魏霸山城腳下當眾砍掉那些高句麗人俘虜的腦袋練膽這軍令冷酷了些,可是總好過讓那些新兵直接上戰場拼命。
正文 第九十章 殺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