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幾個守在御營輜重營門口的軍官帶著士兵想要阻擋郭孝恪,可是郭孝恪他們這隊人都是剛經歷過血戰,個個手上都有人命的悍卒,那股子殺氣騰騰的氣勢一下子就壓得他們連氣都喘不過來,更遑論阻攔了,當郭孝恪他們策馬闖進營後,幾個守營的軍官才如釋重負一般地癱軟了下來,他們剛才欲開口時,被郭孝恪那雙黑漆漆的瞳子一掃,就好像被一頭老虎給盯著一樣,嚇得他們連動彈都不敢。
“要,要出大事了,還不快去驍果衛那邊稟報沈大人。”不一會兒,一個軍官突然叫了起來,接著便匆匆讓手下計程車兵牽了馬匹過來,打馬朝天子大帳的方向去了。
到了全軍發放物資的倉曹營後,郭孝恪從馬背上翻身而下,附近已有士兵連忙進去報信了,郭孝恪也不看那些輜重營計程車兵,只是朝身邊的尉遲恭道,“敬德,你去把那個敢吞兄弟們賣命錢的狗賊給我帶出來。”
“是,將軍。”尉遲恭中氣十足地大聲喝道,接著便帶著身邊的部下,大步朝著倉曹營去了,臉上的表情猙獰。
“將軍。”蘇吉利帶著幾個郭孝恪的親兵去了最近的營帳內,搬了張馬紮出來,然後清出了場地,“六叔,去告訴那些圍觀的輜重營士兵,我們為什麼來這裡?”郭孝恪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剛才騎馬一路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想清楚了,這件事他要鬧得越大越好,他就不信那軍需官背後的人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和他作對,這事情鬧到楊廣那裡,便是官再大,也弄不過他。至於以後會不會給人記恨,郭孝恪可管不了那麼多,到時候天下大亂,誰手裡有兵誰拳頭大,他的根本在於那些被當成野草一樣計程車兵,而不是朝中的那些達官貴人。
“大家都聽好了,今日我家將軍過來,不為別的事情,只為了有人吞了我們在戰場賣命的錢。”老驢頭吆喝了起來,吞沒軍餉在大隋軍中不是稀奇的事情,基本上不克扣得太狠,就稱得上愛兵如子了,像郭孝恪這樣的,大隋朝也就獨一個,便是他過去的老大人麥鐵杖也比不上。
聽著老驢頭吆喝了五六遍,四周遠遠圍觀的輜重營士兵都是明白了過來,不過他們也有些好奇郭孝恪要怎麼處置那個倉曹司的翟剝皮,一個個都是大著膽子靠近了過來。
這時,倉曹司營帳內,尉遲恭已經連續踹翻了五六個上前阻擋自己的倉曹司計程車兵,只是瞪著一雙眼睛,打量著帳內的人,當他的目光落在一個滿身膘肉,穿著一身官服的胖漢子身上後,卻是手一揮道,“給我把他綁了。”話音剛落,身後的部下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你們是什麼人,想造反嗎?”那胖漢子手腳被擰住後,大呼小叫了起來,不過卻是一臉的色厲內荏,雙腿更是不停地打著顫,他心裡清楚,這夥身上透著血腥味凶神惡煞一樣計程車兵肯定是那個郭孝恪的手下,一想到讓自己扣了他們一半軍餉的宇文化及,他不由暗自咒罵起了起來。
“造反,就你也配。”尉遲恭走到了那胖漢子面前,唾了他一口,才惡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道,“把他給我帶出去,順便把這裡給我好好找一下,看看有沒有這個狗東西的賬本什麼的。”尉遲恭雖是個猛將,可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把那胖漢子給逮住後,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讓部下到處翻箱倒櫃地搜了起來。
“我告訴你們,我家將軍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你們中要是知道這個狗東西平時貪墨軍餉,喝兵血的賬本,現在說出來,大功一件,不說的話,可就別怪本將不客氣,把你們當成這個狗東西的同黨一起綁了。”尉遲恭看著帳內幾個文吏模樣的人,恐嚇道。
“不說是嗎,都給我綁了,帶到將軍面前,到時候自有他們求饒的時候。”尉遲恭見幾人遲疑著,都是不敢第一個開口,顯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於是大手一揮道,身後的部下立刻上前將他們抓了起來。
“將軍,將軍,有話好說,小的願意出首。”被一下子擰住臂膀,疼得額頭上直冒冷汗,幾個文吏才連忙叫喚起來,他們不知道翟剝皮是受了宇文化及的授意,以為只是翟剝皮膽大妄為,不曾想卻遇上了不好惹的主,自然是連忙要把這關係給撇乾淨。
不一會兒,帳中幾個不起眼的地方,分別搜出了幾本賬本,尉遲恭拿過一看,上面都是鬼畫符的玩意,半點也看不懂,於是朝部下道,“把他們幾個都帶走。”這些賬本,也只有這些人才看得懂。
“將軍,你說好不抓我們的。”幾個被再次扭住的文吏都是著急地大叫起來。
“本將現在反悔了,怎麼,不行嗎?帶走。”尉遲恭冷哼一聲道,轉身出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