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陽光下,士兵們紛紛勒著馬韁,驅動了馬匹,追了上去。
“走,莫要慢了漢人兄弟們。”度地稽扯著喉嚨喊道,接著揮下了馬鞭,帶著兩千名慄末的勇士策馬在雪原上如風一般疾馳了起來。
傍晚時分,全軍疾行一百五十里的郭孝恪帶著部下和度地稽的靺鞨騎兵到了遼河岸邊的左翼第一軍大營處,他此次向楊廣請命為大軍前鋒,便是為了提前和麥鐵杖見面,然後偷渡遼河,埋伏下來,等到渡河之役開始後,給北岸列陣的高句麗人突然一擊,打破他們的部署,讓麥鐵杖到時可以從容指揮全軍過河。
讓賀廷玉留下帶領士兵們紮營,郭孝恪單人獨騎進了左翼第一軍的大營,前段日子他寫信命人送給麥鐵杖,也不知道麥鐵杖準備做得怎麼樣了。
“參見大帥,錢大人。”踏進中軍帥帳,看到只有麥鐵杖和錢士雄兩人,郭孝恪連忙行禮道,若沒有麥鐵杖和錢士雄提拔他,他也不會有今日的光景。
“二郎,你小子可真是給本帥長臉,哈哈哈哈哈。”看到郭孝恪,麥鐵杖大笑著,讓郭孝恪坐下了,前兩日李淵那老狐狸卻是寫了封信讓人送過來,裡面可是處處透著一股子酸味,羨慕他有這麼一個好部下,還扭扭捏捏地提到了他家三丫頭的婚事。
“大帥,如今不是敘舊的時候。”見麥鐵杖拉著郭孝恪坐下,問他御營的事情,錢士雄在一旁不由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
“沒錯,咱們先說正事,士雄,你把地圖拿出來吧?”麥鐵杖被錢士雄提醒之後,連忙坐正了身子,讓錢士雄拿出了這幾日派遣斥候往遼河下游處過河後畫的地形圖。
“北岸,高句麗人有四萬軍隊駐紮,他們在大營百里內都有巡邏的斥候。”錢士雄展開那捲地圖,指著上面簡陋的那條代表遼河的黑線上的一處地方道,“我派出的斥候往下游走了兩百里,才找到一處過河後可以藏身的山林,而且路不好走,想要在半天內及時趕到戰場,很難。”
看著錢士雄在那副簡陋地只是標註了方向和大體地形的地圖上比劃道,郭孝恪思索了一下後道,“此次和我同行的還有兩千靺鞨騎兵,他們擅長輕騎急行,應該可以比我先趕到戰場,不過我們需要五天的口糧和馬料,還有替換的馬匹。”靺鞨騎兵是不折不扣的輕騎,面對結陣嚴密的步兵,所能起到的也只是騷擾的作用,郭孝恪自己心中到時候真正用來擊破高句麗人的主力還是他的七百羽林衛。
“口糧和馬料還不成問題,我已經準備有些日子,不過這替換的馬匹,我最多擠出兩三百匹馬出來。”麥鐵杖皺了皺眉道,多了兩千人出來,口糧和馬料已經有些難辦,這馬匹他就完全沒辦法了。
“兩三百匹馬,足夠了。”郭孝恪看到麥鐵杖為難的神情,知道他以為自己是想讓靺鞨騎兵也有換乘的馬匹,當即道,“大帥,靺鞨騎兵此番隨我前來,並不會拼死力戰,我也只是以他們能夠速行,才有讓他們為前部的打算,使其打亂高句麗人的軍心,同時對高句麗人進行騷擾而已。”
“好,你心裡明白就好。”聽到郭孝恪的打算,麥鐵杖擊掌道,在他心裡,胡人都是不可信的。
“那末將便先回去,等口糧馬料等東西送到,便立刻啟程。”郭孝恪的計劃,麥鐵杖和錢士雄都是知道的,實際上郭孝恪在段文振身邊時,就曾聽過段文振提過類似的計劃,不過段文振原本的計劃裡,是東突厥如約派兵,沿遼河以西,快速進兵,打高句麗一個措手不及,可誰知道啟民可汗死後,始畢可汗卻沒踐約,就連使者都沒有派過來。
夜色中,麥鐵杖和錢士雄的親兵隊,將近百車的口糧馬料送到了郭孝恪他們營中,同時送到的還有三百匹換乘的戰馬和一百五十套全副甲具騎裝的馬鎧盔甲。
第二日,天尚未亮,郭孝恪便帶著全軍拔營,在錢士雄的心腹帶路,往著遼河下游去了,兩百里的路程,全軍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將軍,統計過了,我軍沒有人掉隊,倒是度渠帥那裡,少了幾十人。”作為郭孝恪副手,管理全軍雜務的賀廷玉走到了站在遼河岸邊的郭孝恪身邊道,他是馬上出身,自然知道騎兵長途急行軍,最容易有人掉隊,他以前在徵吐谷渾時,曾見過千人的騎兵隊伍在一夜急行百里後散得不成樣子,他們這次雖是白日行軍,可是近兩百里路沒有一個人掉隊,委實是不可思議。
“我軍人少,而且訓練嚴格,此番沒人掉隊是正常,倒是那些靺鞨騎兵,居然只少了幾十人,委實是天生的騎兵。”聽完賀廷玉的話,郭孝恪卻是嘆道,他這七百人不知道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