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蓉的胭脂和桂花油、趙蒙的新陀螺和裂破頭高裝肉包子、趙芹芹的糖球和新馬索新花繩。就連趙鶯鶯也在跟著姐姐逛的時候買了一盒蛤蜊油、半刀白綿紙。
蛤蜊油是用來塗手的,做繡孃的都知道,繡娘最重要的就是一雙眼睛一雙手。手要纖長柔嫩,那些手上粗糙的根本做不了活兒,好好的綢子緞子都要被鉤壞。趙鶯鶯現在還是一雙孩子的手,自然十分柔嫩,可是養護要從小做起麼。
況且她現在用不著,家裡也用得著,一家人誰抹都行!
至於白綿紙是為了學寫字用的——筆和墨可以用大哥趙蒙開蒙時剩下的,白紙卻是個消耗的快的,早就不剩了。
花錢是個高興的事情,趙鶯鶯兄弟姐妹幾個各自滿足自然是高高興興回來了。只不過高興的幾個孩子想不到,因為自家的這一份高興,有些人就要不舒服了。
這也是院子太小的關係,但凡有個風吹草動,誰家也瞞不過去,何況小孩子得了東西哪裡有不告訴人的。第二日堂兄弟堂姐妹們就知道趙蒙的陀螺與包子,趙蓉蓉的胭脂頭油,趙鶯鶯的蛤蜊油,趙芹芹的糖球馬索花繩。
趙萱萱不過撇撇嘴,拉上妹妹趙苓苓去找宋氏撒嬌:“娘,娘,你看看鶯姐兒她們,聽說是三叔給了她們錢零用——我也想要頭油、新花繩那些,您不是說過的,但凡堂姐妹也有的東西必然不讓我和苓姐兒落在後頭,你也給我們買嘛!”
宋氏十分頭痛了,當初她說這話是帶著孩子對著孃家嫂子說的。當時趙家小院裡三房人家還真就大房最好,她說這句話自然有底氣。
可是這時候她知道麻煩了,老三家裡越來越紅火,不只吃的穿的漸漸比自家強,竟然還給孩子零用錢?她心中暗自抱怨趙吉和王氏不會過日子,實在是太縱容孩子了。嘴上卻只得道:“你要是想討到那般好,你先像你三叔家的姐姐妹妹一樣能幹再說!”
趙萱萱和趙苓苓是受寵長大的,一般二般不會消停,宋氏這樣說也沒歇了心思。而是兩個一左一右纏住了宋氏:“娘,娘——”
宋氏弄的頭疼,沒辦法到底是出錢了。只是她並沒有趙吉那樣大方,只兩個女兒一個人數了幾個錢。趙萱萱和趙苓苓雖還有些不滿足,小嘴也撅著,但也知道母親宋氏是絕不會鬆口了,只得怏怏出門。
“姐,這錢夠買新的花牌麼?”趙苓苓有一些為難。相比起別的玩具,她還是覺得一整套上百張,花花綠綠的花牌更有意思。而新的花牌在小夥伴中間更稀罕更吃香,她早就惦記上了。
趙萱萱也為難,宋氏是給兩人一人數了幾個錢,但是兩個人加起來也不夠買一套花牌呀!
不過不夠也沒法子了,趙萱萱年紀大了趙苓苓許多,早就知事了,曉得宋氏的意思是不能改了。最終只得拉了趙苓苓去貨郎擔子上挑選——這裡東西多,就算不能買花牌,總能買些別的什麼東西吧!
在太平巷子這種城裡地方,每日都會有貨郎擔子經過,算不得稀奇。但是每回經過依舊引得大姑娘小媳婦過來圍著——擔子上琳琅滿目的日用百貨,女人總是很難拒絕的。何況那樣齊全,幾乎人人都能找到自己合用的。
趙鶯鶯第一次見到這貨郎擔子時也是小心肝噗通噗通了一會兒——貨郎擔子上密密匝匝地磊著貨物,最常見的日用品,如瓷器、算盤、扇子、布匹、針線、刀、瓦罐、竹簍、麻鞋、刷子、鎖並不讓她覺得如何。
真正讓趙鶯鶯都覺得按捺不住的是各種精緻又便宜的小東西,簿子、連紙、木梳、篦子、三事、領抹、針線、鞋面、領子、托葉、。。。。。。
對於趙鶯鶯來說都有這樣大的吸引力,何況對於趙家其他孩子,大概對於每一個小孩子來說都曾經想過要做一個貨郎吧——每個小孩子的夢想都可以在貨郎的擔子上找到。
趙萱萱與趙苓苓去的時候貨郎擔子已經圍滿了人了,不過他們兩個仗著人小,一下鑽了進去,然後就被滿眼的小玩意兒迷住了。戀戀不捨半日,計算著自己的錢挑東西。
與此同時趙鶯鶯三姐妹也湊到了貨郎擔子這邊,趙蓉蓉覺得不妥當:“今日我們都花了這麼多錢了,這時候還要花?”
沒怎麼花過錢的人突然可以自由支配對於她來說不小的一個數目,一開始總會有些不適,大概是覺得自身過於浪費了吧。所以趙鶯鶯在大姐背後推了推:“大姐姐忘了咱們做絹花的那筆銀子了?那個銀子你都攢著不花,這幾十個錢就不要猶猶豫豫的了。”
這樣一說趙蓉蓉內疚感大減,又抵不過貨郎擔子上好東西的誘惑。上前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