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楚猶自愣神地站在原地,直到那人頎長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她才“呀”地一聲,用手輕輕掩住嘴巴,那張白皙瑩潤的臉猛地漲的通紅。
她又羞又憤地咬著下唇,耳根都有些發燙。
那位大將軍,該不會以為……
以為那位傳說中的閨中友人……其實根本就指的是她自己吧!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她明明對這位大將軍毫無覬覦之心!
方才想個什麼法子不好,為什麼偏偏要找個這麼破的理由!
這回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
很快就到了賞花宴這天,府裡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忙活起來了。
丫鬟婆子們天沒亮就將侯府裡裡外外清掃了個乾乾淨淨,管事的領了人將生機勃勃的花園子修剪一新,又在靠著院牆的幾叢美人蕉旁邊佈置了嶄新的黑漆桌案。
桌案上鋪了素淨的綢布,擺著樣式不一的新鮮花兒,枝條綠意舒展花團錦簇,一眼瞧去很是賞心悅目。桌上擺了一溜細白的瓷盤,裡頭盛著的是廚房一早備好的乾果點心。
齊楚楚照舊早早地起了,梳洗打扮好,穿過庭院去了老夫人院子裡。
因著府裡今兒個要辦宴會,大家倒是都起的很早。
連一向愛睡懶覺的三姑娘嚴芷韻都迷迷糊糊地眯瞪著眼,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就是小腦袋依舊止不住地往下倒。
眾人陪著老夫人一起用了早膳,說說笑笑著出了院子,往那熱熱鬧鬧的花園子裡去。快到花園子的時候,便聽得有丫鬟前來傳話,說是有客人到了。
最先來的這位貴客是丞相府的路夫人,路丞相為人清廉正直,在朝中地位頗高。路府平日裡同威遠侯府關係還算不錯,常有來往。
路夫人生的一張容長臉,今兒個穿了身秋香色牡丹紋錦衫,梳著墮馬髻,插了一支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打扮的十分雍容華美。
她身邊站著個正當芳華的小姑娘,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穿著一身輕便的月色白玉蘭鈿花衫,髮間簪了一支碧玉步搖,容貌清秀,氣質高雅。
老夫人同路夫人寒暄了一番,目光落到那個小姑娘身上,立刻帶了幾分慈祥的笑意。
“噯喲,果然是女大十八變,明珠這丫頭越長越漂亮了,我這都要認不出了。”
“明珠見過老夫人”,那小姑娘盈盈曲身,給老夫人行了一禮。
去年老夫人壽辰的時候,齊楚楚倒是見過這位姑娘的,她正是路夫人的掌上明珠,也是路丞相唯一的閨女,路明珠。路夫人一連生了三個兒子,才終於得了這麼個寶貝閨女,自然是十分疼愛。
照說這位路姑娘的年紀,婚事也差不多該定下來了。今兒個路夫人特地帶這個女兒過來,應該也是有那麼點意思。
齊楚楚心中思索著,往老夫人那裡瞧了一眼,見老夫人拉著路明珠的手親切地噓寒問暖,就愈發確定了。
當朝丞相的寶貝獨女,這樣的地位身份,自然是配得上嚴家的大將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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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來的夫人小姐們倒是不少,要麼是京城數得上名號的簪纓世家,要麼是朝中大臣之女。
跟在夫人們身邊的都是正當年紀的小姑娘,永平侯家的寧姑娘俏麗可愛,路丞相家的路姑娘清秀雅緻,兵部尚書家的李姑娘爽利大方,就如爭奇鬥豔的百花一般各有各的美,簡直能讓人瞧花了眼。
齊楚楚暗自咂舌,這位大將軍,還真夠有福氣的!這架勢,都快趕上後宮選妃了吧!
說不定,將軍這裡的行情還更好些呢。
畢竟那後宮之主的位置,是早早就內定好的,再怎麼爭搶,也最多能得個貴妃的位置,那貴妃身份再怎麼貴重,說到底也不是正妻。
這些個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心氣兒都是極高的,又自小是浸在蜜罐子里長大的,享盡了榮華富貴,那個金絲牢籠一般的宮殿,約莫對她們沒有多大吸引力。
而要是嫁給才貌出眾的年輕將軍,自然能做個光鮮亮麗的將軍夫人,豈不是更舒服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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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貴夫人陪著老夫人一塊兒在花樹裡四處走走,賞賞花,說說話兒。
老夫人看了眼跟著的幾個小姑娘,笑道,“陪我這老太婆賞花也沒什麼趣兒的,倒是拘著你們年輕人了。”
思忖了一下,朝齊楚楚招了招手,“楚丫頭,你領著幾位姑娘在園子裡四處走走,也好好玩玩散散心。”
大姑娘嚴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