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李弘重提婚事。”
老夫人輕輕抿了口茶,聽到這話,握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
老夫人沉吟了一會兒,將手中茶杯擱下,看著他淡然開口道。
“李公子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既然兩家的婚事已經取消,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李公子此來重提婚事,若只是因為責任所迫,想要兌現往日諾言,那大可不必,咱們侯府也不是那種計較的人。”
外面的風聲他不可能沒有聽到,如果李弘只是為了對之前的婚約負責,才再次提出要娶凝霜,就算一時和睦,以後萬一想起來這時候的流言蜚語,意難平怎麼辦。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聽到這話,暗暗往站著的兒子那邊看了一眼,本來就不怎麼堅定的心思又猶豫起來,既然老夫人都這麼說了,他又何必這麼固執,藉著這個梯子順勢下坡豈不正好。
誰知李弘卻像是沒有接受到老夫人語氣中的意思似的。
下一刻,身材高大的青年一掀袍子,竟是直直地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嗓音洪亮。
“老夫人,在下今生今世只願娶周姑娘一人為妻。今日前來,也是一片誠心求娶,今後絕對不敢一絲一毫有負於周姑娘,還請老夫人成全。”
這麼一通擲地有聲的話扔下來,老夫人眯著眼,瞧著李弘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眸中總算有了點兒笑意,連連抬手道。
“李大公子快快請起,切莫如此客氣。”
老夫人這會兒高興的很,這孩子倒是個不錯的,她也算是沒看走眼。之前的婚事已經商量過一次了,想來凝霜和嚴氏那邊也不會有什麼異議,這次倒也不必再問她們的意見了。
坐在一旁的李夫人暗暗嘆了口氣,自家兒子這麼執拗也不知是像了誰,竟是死心塌地地要去那位周姑娘。不過誰讓她只有這麼個寶貝兒子,總是不忍心讓他打一輩子光棍的,這婚姻之事,既然是他執意如此,自己這個做孃的也不願讓他受罪。也罷,這婚事原本就是她看中了的,只是如今多了些波折罷了。
兒子都同她說清楚了,那外頭不過是些謠言罷了,當日他也在現場,那周姑娘清白並未有損,那些風言風語不過是三人成虎。正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就隨他吧。早些把人娶進來,也好早日讓她抱上乖孫。
一時間李夫人想通了事情,溫和的面上也露出笑容來,和老夫人慢慢地商量著婚事,以及該準備的事宜,席上一派和樂融融,很是融洽。
因著之前該準備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這一次倒是方便迅速了很多。
周凝霜和李弘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老夫人年紀大了也操持不了這些事,而嚴氏如今一心的吃齋唸佛,幾乎就是個不問世事的,這婚事就交給了世子夫人俞氏來打理。一時間府裡又是熱鬧了許多。
——
幾日之後。
天色才剛剛透出點兒微光,主院臥房之中的燭燈早已一一點亮了。
“還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齊楚楚低著頭伸手替男人繫上腰帶,一邊柔聲問道。她這還是第一次送他出徵,行李那些,昨天幫著收拾了一些,也不知道有沒有漏掉什麼。
“娘子放心,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帶在身上了,其他的忘了也沒事,這個卻是一定要帶。”
嚴青撫摸著她的側臉,低沉嗓音含了一絲輕笑。
見齊楚楚面露不解,嚴青從胸口處掏出那個繡著並蒂蓮的荷包,在她面前晃了晃。
齊楚楚嗔他一眼,說的那麼要緊,她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原來是這個荷包。
平心而論,她的繡工十分一般,這荷包其實繡的遠遠比不上府裡的繡娘。不過好歹是用了心意的,她成婚之後幾乎就沒怎麼動過針線活了,繡這個荷包費了不少功夫,能被他這樣珍重,心中自然是甜蜜的。
齊楚楚當下便順著他的話,笑著哼了一聲,“那是,必須時時刻刻貼身帶著,也好叫人知道你是有主的,免得惹上什麼風流債。”
這事情卻是有出處的,倒不是齊楚楚空穴來風。
嚴青之前那一次平定北蠻之後,因著那蠻荒之地民風頗為開放,回程的時候,據說還有美貌的蠻族女子當眾向嚴大將軍示愛,表示願意跟隨他回到天啟,像天啟的女子一般相夫教子。雖然最後那位美貌的女子慘遭無視,但這事兒卻成為了京中的一樁趣聞。
嚴青哪裡還記得這樁陳年舊事,只以為自家夫人這是不放心呢,頗有些頭疼地將人攬入懷中。
“瞧你說得,我們這是去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