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胎兒雖未足月,但斤兩不小,原本就很難順產,如令又是臀位在下,若依傳統之法,這母與子恐怕只能保其一。”
產婆也開口附和:“這個不用孫大人說,我們也知道。可是如今皇上不在京裡,太皇太后也沒給準信兒,保大保小,誰說了算呢?”
“保孩子。”彷彿藥劑有了效果,抑或是天生的母性使然,為母則剛的皇后打起精神,眼巴巴看著孫之鼎,又看向東珠,“只要孩子平安,我死不足惜。東珠,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今兒就求你這一次,我要這個孩子,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我要他平安。”
東珠聽了不禁悲從心起,搖了搖頭,脫口而出:“不成,大人也好,孩子也好,都不是可以選擇、可以捨棄的。”
“真的就沒有兩全之法了嗎?”東珠看向孫之鼎,“我記得當年”
孫之鼎果斷地打斷了東珠:“當年湯若望的雜記裡的確記載著在西洋有開腹取子的病例,但那也是在剛死的婦人身上取胎,還從未有從活體上取胎母子皆存的例項,所以行不通。”
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東珠更是心緒大亂。
慈寧宮。
孝莊坐在炕上,手裡雖拿著佛珠,卻一動未動,口中未唸佛號,手裡也沒有捻動佛珠。
蘇麻喇姑站在下首,一臉急切,不停地搓著手:“要不,奴才過去看看吧。”
孝莊瞥了一眼蘇麻喇姑,“太醫院的院使和產婆們都在那裡,連他們都無濟於事,你去了又能怎樣?”
“可是,聽傳話的人說皇后這次怕真的不好了,前次小產身子就大受損傷,如今還未足月又遭意外……說是兇險得很,怕是性命堪憂。”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三分看人,七分看天。”孝莊捻動起佛珠,“這都要看老天給不給她福氣了。”
蘇麻喇姑聽了,神色變了又變,眼中竟然沁出了淚水,聲音也變了腔。雖然她知道她不該在這個時候多說話,可是她卻偏偏忍不住,因為在她看來,皇后不是當年的宸妃海蘭珠,也不是賢妃董鄂氏,皇后赫舍裡既沒有魅惑君王,也沒有半分威脅到誰,實在不該受此厄運。
“不管怎麼說,皇后生產,咱們慈寧宮,總歸是要有個態度吧。”這是第一次,蘇麻喇姑對孝莊